赵侱乔听之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鲁先生道:“赵员外多虑了,八极剑客陈昌与索命枪姚有常在事发后鲁某均在背地里盘查过他二人。姚有常是和关大少爷一同出去查看木材的置办情况,而陈昌也是另有要事在身。他堂妹一家遭人灭门,只留下一个六岁的外甥,幸好华山派石掌门施以援手才得以保住一条血脉。”
鲁先生的话说得慕容逸尘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在这时,只听华山派的邵迁城起身道:“鲁先生所言属实,陈昌陈大侠的确是因为接到堂妹一家被灭门的消息才匆匆离开青龙山庄。他那刚刚六岁的外甥也确是为恩师收留。数日前,在下接到恩师传书方才知晓事情始末。说来可叹,恩师当时得知临川李家有难,日夜兼程却还是迟了一步。好在有一位少侠仗义相助,方才救得那孩童的一条性命。待得那名少侠将孩童转交给恩师以后,恩师立刻四处寻访陈大侠的下落,终于得知他要去青龙山庄为关庄主祝寿,这才及时通知与他。”说到这里,邵迁城突然转身向慕容逸尘拱手施礼道:“临川李家与我恩师素有渊源,灭门之事似乎另有缘故,恩师于书信中语焉不详,就连那位少侠的身份恩师也未明言,只说是出身慕容世家,不知慕容四公子可否指点一二?”
慕容逸尘这才知道,原来当日在茶陵城外助他脱离险境的黄衣人竟然就是赫赫有名的华山派掌门人石清诚。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竟然会间接和青龙山庄血案产生一丝不太明显的联系。眼见邵迁城朝他施礼询问,他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道:“说来惭愧,救下那名孩童的正是区区在下。”
“哦?”除了君韶歌和唐璟知晓此事之外,其余人等无不为之动容。于是,慕容逸尘只好将当日遇到歹人残害临川李家以及自己救下李家遗孤一事简述了一遍。末了,君韶歌又补充道:“若在下猜得不错,这些人乃是魔教中人。”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凌太夫人惊呼了一声,豁然起身道:“魔……魔教!君公子,此话当真?”
君韶歌叹道:“千真万确,慕容四公子曾听到那群歹人念诵魔教经文,而我也和其中三名高手交过手,可以肯定他们所用的都不是中原武学。”
凌太夫人闻言双肩一震,蹙起眉头重新坐回木椅之上。
此时,邵迁城点头道:“如此说来,在下倒是彻底明白何以恩师当日获知李家有难,匆匆交代几句便离开门派,甚至连李家的对头是谁也未提及。果然,魔教,嘿,竟然是魔教。”说到此处,他眼中不禁流出仰慕之情,冲着慕容逸尘拱手作揖道:“慕容四公子英勇仗义,实乃我辈行走江湖之楷模,此等大义之举还请受在下一拜。”
在场的其他江湖人也纷纷投来嘉许的目光,弄得慕容逸尘十分不好意思,连声说了好几个“不敢当”。
鲁先生看了赵侱乔一眼,道:“如此,赵员外可放心了?”
赵侱乔满面陪笑道:“惭愧惭愧,倒是赵某无事生非,让诸位见笑了。”
云曼漪淡淡一笑,道:“行了,今天把人先看管起来,明天一早就起程去青龙山庄吧!”
南宫筠闻听不悦道:“怎么,就这么算了?”
云曼漪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即道:“当然不是算了,而是在这里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与其在这里耽搁,不如先回到青龙山庄再说,而且南宫公子,我刚刚也已经说过有证据在手能证明燕抒义确实无辜,莫非公子对此有异议?”
云雾仙子的大名南宫筠也是如雷贯耳,有她出面担保,南宫筠也不好再说什么。当然,他也万万没想到云曼漪自称是人证之事根本就是她信口胡诌的。同样,梅鹤龄、夏金鹏和骆氏夫妇尽管有些不情愿,也没再反对。
天色已然不早,众人也觉得从燕抒义的嘴里再问不出什么话来。不过,既然事情的疑点已经被揭示出来,那也就是说情况极有可能不像众人先前认为的那样。特别是雷万霆的推理和云曼漪的担保,尽管目前尚未亮出有力证据,但任谁也能看出燕抒义是真凶的定论正在一点一点动摇着。而且祸不单行,青龙山庄的血案尚未彻底解决,那个什么临川李家被人灭门之事竟连沉寂已久的魔教都牵扯出来了,这让本就烦乱不堪的江湖中人更是觉得烦上添忧。
厅中已无人再反对,鲁先生便命人将燕氏兄妹重新送回羁押他们的房间。说起来,此番为防止燕氏兄妹逃脱,一干江湖人可谓是绞尽脑汁。他们不但将兄妹二人分别关在武馆的东厢房和西厢房内,而且还用独特的点穴手法封住他们身上的经脉,戴上手铐脚镣,并且还轮流派遣高手昼夜守在门外严加把守。慕容逸尘每次都瞧得又气又笑,他甚至有几次想直接告知那些江湖人无需多此一举,燕氏兄妹若有心逃走,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自投罗网?不过,君韶歌为此告诫过他千万莫要多生事端,他便没有任性妄为。对于刚才扯谎的事,慕容逸尘本想扯住云曼漪问个究竟。可是他又担心会惹人怀疑,只好打算回到后面再另寻机会好好问清楚。就在他心思转动之时,一个不留神,云曼漪的身影便在前厅消失了。她何时离去的,慕容逸尘连看都没看到。
前厅的人渐渐散去,慕容逸尘和唐璟也随着君韶歌回到了客房。不想刚一进门,三人就发现屋内已经多了一个人云曼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