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一路飞奔,径直往山里跑。剩下的人都已经在这里等着大家,跑了一路,大家停下来喘口气。天微微发亮,借着微光,大家看到堂主似乎很不好,身上有不少血迹,可是外伤并不多。天行伸手把了他的脉,说:“好像是中了毒,情况很不好!”
谭仲恺急问:“是什么毒,解药是什么?”
天行说:“对不住,我实在不知道。”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拿出一粒药,塞到赫连鹏嘴里,说:“这是我太师父制的药,不能解毒,但是可以提振中气。延缓一时而已。”
“天亮了,我们马上得走,鬼子很快就会到处搜捕,否则就危险了。”说着要背上赫连鹏。谭仲恺忙说:“换我来吧,你背了一路了。”
天行还是背上人,说:“走吧,没事。”一行人继续赶路,往密林深处而来。就这样急速赶路,没有过多的停留,竟然在下午就赶上了陶富海他们,也是这些人刻意放慢行进速度,一心要等着他们赶上。
大家看到堂主得救,万分喜悦,可是没多久就又变得压抑悲伤了。一路上堂主都没醒,此时嘴唇发紫,面色发青,呼吸急促而微弱,眼看着就不行了。
天行也无能为力,说:“我可以试试让他醒过来,可是,恐怕时日不多了!”
大家只好默默点头,天行运气指尖,点了几处穴位,果然,不一会儿,赫连鹏睁开了眼,看到大家围着,说:“还能见到你们,就是死,也无憾了!”
有人哭着问:“堂主,是谁害了你?我们给你报仇!”
赫连鹏说:“分舵舵主郑京,他骗我到此地,饭中下毒,还逼我诱捕自己的兄弟!做梦!你们不该来,救我!”
谭仲恺说:“堂主,还记得镇三关李天行,李少爷吗?是他出手相助,不仅救了我们,还救了堂主。”
赫连鹏看着身旁的李天行,说:“记得,可惜,同在长春,却,无缘结交。听说,叶枫和你,是结拜兄弟!”
李天行说:“是。若知道赫连大哥如此为人,天行一定登门请教。”
赫连鹏眼睛有些失神,对谭仲恺等人说:“长春已失,我也不能带着你们了。兄弟们,不论,何去何从,不要忘了国仇家恨!”
谭仲恺说:“堂主,你放心,弟兄们绝不屈服!我们打算跟着李少爷走,到黑龙江投奔国军,打鬼子!”
赫连鹏笑了,说:“好!有你带着弟兄们,我放心!天行兄弟,叶枫向来傲气,却肯和你做兄弟,足见你的才智,绝非一般。今后,望你多多,关照我的这些,好兄弟!”
李天行握着他的手,说:“堂主放心,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们一定会打回来,长春是我们的长春!”
赫连鹏也用力握着天行的手,看着大家,说:“好兄弟!”须臾,手松开了,四周一片哭喊之声。
天行默默站起来,走到旁边一棵树下,突然觉得心里发慌,眼皮发沉,头重脚轻,不自觉地靠着树往下滑,屁股才挨着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洪帮人的身上,没人注意天行。等谭仲恺抹着眼泪,吩咐大家找个干净的地方安葬堂主,不经意看到了靠着树干坐着的天行,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赶忙过来碰了碰他的肩头,叫着:“李少爷,李少爷,你醒醒?”可是李天行没有反应。
这时,陶富海和其他人也发现异常,走过来摇了摇天行:“四当家的,四当家的”也没反应。这下子大家慌了。抖机灵急赤白脸地问:“四当家的伤着哪儿了?”边说边找。
谭仲恺说:“我们没有被鬼子发现,李,你们当家的没受伤啊?”
抖机灵急得声调也变了:“那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晕过去了?”
陶富海突然说:“会不会是累的,这两天他可是没歇着,怕是累坏了,睡着了吧?”
有人说:“可不是,昨晚上去救人,没睡觉,前天晚上也出去一晚上,也没睡觉啊。”
抖机灵一跺脚说:“自打从寨子里逃出来,你们谁见过四当家的睡过觉?这都几天几夜了,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谭仲恺听了很是吃惊,几天几夜没休息的人,昨天还救了几十个人,又背着人跑了大半天,心里既是感动也是佩服,决定跟定眼前这个人了。
等大家安葬了赫连鹏堂主,天行还是没有醒。谭仲恺说:“鬼子现在肯定四处找我们。我们呆在这儿很危险。要不我背着你们四当家的走吧。”
庞五过来说:“还是我来吧。我的背厚实,四当家的睡得舒服!”说着过来蹲下去,大家轻手轻脚地把天行托上了庞五的后背,抖机灵还特意把天行的头弄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才满意地说:“大个子,行了!走稳点啊!别把四当家的颠簸醒了!”
庞五站起来,不满地瞪了抖机灵一眼:“知道了!就你机灵!”话才出口,抖机灵就连比划带划拉地压低声音说:“你喊什么喊,小声点。再把四当家的吵醒了,没你晚饭吃!”
谭仲恺能看出来,天行赢得了这些人的真心拥戴。
直到晚上,大家找了个背风处安营扎寨,天行依旧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