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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渡,为何要予那些企图伤害我们的人超度?他们不应坠入无间地狱,受尽十八般酷刑么?”
两人目送侠客策马离去,道缘疑惑询问道。
待到口中经文念诵完毕,宗渡这才缓缓起身,拭去了衣袖上的灰尘。
“尊者,昔日您教导我。世间诸般罪孽,皆是应劫之人命理的定数,他们携使命而来,故此算不上作恶多端..既然与我佛有缘,那便要渡化于他...”
宗渡毕恭毕敬的解释着,其低垂的眼眸深处尽是怜悯与痛惜,还有那不曾波动的虔诚。
“宗渡,你为何要称呼我为尊者呢?”
“尊者便是尊者,您日后便会知晓。此次前往大若寺归位,有此两匹黄骠马,倒也确实能省下不少脚力。”
“待到尊者彻底觉醒宿慧,我等再拥护尊者重新杀回珈扎尊布寺,势必要将那群被域外邪魔蛊惑,彻底坠入邪道的喇嘛彻底诛杀...”
谈及此处,宗渡那古井无波的面庞再度呈现狰狞之色。只见他怒目圆睁瞪向了密藏域所在的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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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翻过这座山,便能看见昔日尊者之弟子,宗能所创建的大若寺了。
如今尚不知那大若寺是否还秉持尊者所修理念,弟子得先行走上一遭,确保他们也并未堕入邪道...
若是弟子三日内未归,那尊者便原路折返...据那诸葛先生所言,若是诸般沦丧,往日不复...
尊者可自行往西,待到烈阳高悬,前后无路之际便能遇见尊者命理授道之人..”
原先尚能维持平静的道缘此刻却是再也按耐不住,只见他迸出热泪,攥住宗渡的僧袍不肯撒手。
“连你也要弃我而去了么...”
宗渡沉默半晌,随即又好生安慰了道缘一番,这才勉强脱身。只见他跨上黄骠马,频频回头,直至再也不见双方踪迹。
两人先前歇脚所在乃是一处荒庙,庙宇内的神像早已不见影踪,唯有那褪色的莲花台彰显着此处昔日供奉着一尊菩萨。
是夜
消瘦的黄骠马兀的叫唤了起来,本就难以入睡的道缘更是顷刻间被惊醒。
他赶忙滚入勉强藏身的供台之下,透过那残缺的台布观察殿前动静。
‘哐..’
腐朽的木门接连倾倒,朦胧的月光刺穿进来。
门栏处耸立着一道人影,先前逆光之际还看不清切,待他行至黄骠马前,道缘这才看个分明。
来者是一名被扒皮的僧侣,只见鲜血淋漓的他贪婪的盯着被栓在石柱上的黄骠马。
“所幸遇到了这匹马儿,如若不然,我这修持的‘无度斑虎噬身印’会彻底反噬..哼哼哼哼...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斑斓猛虎将黄骠马咬死还不算完,竟是撕开了其腹部,钻了进去。
本就干瘦的黄骠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下去,先前那鲜血淋漓的僧侣竟是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浑身散发狠厉的僧人朝着那尚未彻底干瘪的马首啐了一口,只见他满是嫌弃的用僧衣擦拭着身上的污血。
“竟是如此劣等,就连血液中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若非大若寺明令禁止打杀周遭尚未皈依佛门的普通百姓,我又怎会险些死于咒印反噬!”
满口粗言俗语的僧侣浑然不像正经的出家人,反而更像是披着僧衣的邪魔...
“咦?先前进入此地的两位僧侣怎的不见?莫非是没有缘分与之论道?”
闻言的道缘松了口气。无依无靠的他也只能暗暗祈祷这位僧侣尽快离开此地。
面容呈现惋惜之色的僧人正欲朝着门口行径,却是兀的停下。只见那头斑斓猛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了道缘藏身的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