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南看了贺文山一眼,这一回,她没再推辞,进了厨房后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晚饭。
自留地里的青菜掐了两把,林湘南炒了炒,煮了点儿粥,又热了热红薯饼子,就端上了桌。
一家人久违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贺家兄妹都有点儿迫不及待,尤其是贺修业他们,连续几天天天吃糊饭,今天有菜又有肉,一个个吃得顾不得说话。
林湘南没着急吃,她给尘尘夹了几块肉。
小孩长到这么大是第一次吃肉,两只眼睛直冒光,林湘南又给他加鱼肉,就这么猪肉、鱼肉混着吃,小孩吃得满嘴流油。
饭桌上,只有闷头吃饭的咀嚼声,直到满桌饭菜差不多被消灭干净时,贺修业咂咂嘴,“还是大嫂做饭好吃。”
若在以往,林湘南一定会说些类似“以后还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大嫂都给你做”之类的话,但今天,林湘南什么都没说。
她不住地帮尘尘夹菜,照顾小孩吃饭,他们兄妹的话,她一句也不接,仿佛她和他们之间有了一层薄薄的透明且柔软的壁垒,她身处其中,不肯踏出一分,也不允许他们有半分逾越。
“我买了后天夜里的车票,我们后天一早在家出发,明天……你看看家里的粮食,还够做些什么的,做一些出来吧,咱们路上吃,不然,我带回来的粮票恐怕不够用。”贺文山说。
随军,林湘南并不稀罕,如果可以,她更想在向阳村耗过这一年,但如今,父亲和贺文山恐怕都不会同意,林湘南还念着带父亲去看病的事,也就作罢。
“可以。”林湘南说。“我帮你们做路上吃的,但需要你再跑一趟,把我和尘尘的票换成卧铺。”
贺家兄妹再次看向了贺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