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突然加大,新娘一声惊呼,身体摇晃,红色的盖头从头上飘落而下。
盖头下的一张脸完全露出来。
离得近的人认出这人不是谢清辞。
有人大吼:“我记得谢清辞不长这样。”
“就是,这新娘看着怎么像谢清辞身边的丫鬟。”
众人窃窃私语,裴锦程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掰过新娘的脸,大惊失色。
平远侯世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谢府嫡女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庶子,原来裴锦程娶的是谢府的丫鬟,这样看来身份倒是有点般配。”
裴锦程心中怒火如海浪席卷,他再也压抑不住暴怒,用力捏着那人的下巴,怒吼:
“金环,怎么是你,你家小姐呢?”
裴锦程一嗓子下去,很多人都知道新娘是谢清辞的丫鬟金环,而不是谢清辞本人。
裴国公和谢温情听闻立刻小跑过来,果然看到新娘不是谢清辞,脸上的表情皲裂,刚才洋溢的得意之色荡然无存。
国公府的院子里乱做一团,大家指指点点。
刚才谄媚奉承的人此刻张着嘴巴,瞪着双眼,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不上谢温情沾沾自喜嘴脸的人也看向穿着新娘服的金环。
金环感觉自己的下巴要被捏碎,刚才还温柔抚摸她手的男人,此刻双眼猩红,像看着十恶不赦的坏人般看着她。
恐慌,畏惧,疼痛。
金环一下哭出来。
大喜的日子,被女人的哭声扰的像是在奔丧。
真是晦气。
谢温情毫不客气的打在哭哭啼啼的金环的脸上。
“你个贱婢,哭什么哭,今日是我儿大婚,闭嘴,不准哭。”
金环被一巴掌打醒,捂着脸说:
“夫人,我家小姐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家主让我替小姐与令郎拜堂。只是不知火盆里的火忽然变大,奴婢的盖头没盖住。”
金环本该跪下,但她穿着喜服,是代替小姐来拜堂的,她不能下跪,否则会折辱小姐。
她的双眼被泪水洗过,一脸哭丧的表情,谢温情看着就来气。
打完刚才那巴掌她就后悔了,多年来维持的端庄温柔都被眼前的贱婢打破。
还有这场婚礼,她唯一的儿子的婚礼,也被毁了。
这次过后不知多少人背地里议论国公府,议论她的程儿。
谢温情不敢再往后想,血液直冲脑门,头脑发昏,有些站立不稳。
站在一旁的裴国公赶紧扶住谢温情。
这时来自谢府的一位嬷嬷走上前,瞪了金环一眼,捡起地上的红盖头盖住金环的脸。
金环此刻看不到别人凶狠责怪的嘴脸,呼出一口气。
那位嬷嬷笑着向国公和国公夫人福了一礼。
“国公,国公夫人,都是这个贱婢没有做稳妥。
但再耽误下去,就会延误吉时。
我家小姐确实身体不适,但婚礼在即,这是最好的办法。
更何况金环只是代替小姐拜堂,我家小姐才是令郎的妻子。国公和国公夫人大可放心。
婚礼继续。”
嬷嬷不卑不亢。
谢夫人交代过,必须拿出气势,不能让国公府的人欺负到他们头上。
尤其是谢小姐出事后,更要拿出气势,让国公府的人不能怠慢小姐。
谢温情打量眼前的嬷嬷,这次明明是谢府做的不对,派来的人一点道歉的意识都没有,反而像是在责怪他们国公府延误吉时。
这口气提到嗓子眼,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