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像个犯了错等待老师处罚的小学生，怯怯地站在门口，眼神不住地往苏澄那边瞥。

她看起来很生气。

萧暮知道是自己连累了苏澄，但苏澄是孕妇，情绪不宜过于激动。

踌躇半晌，萧暮声如蚊蝇，“别生气了……你不要懂了胎气……”

生气过后，苏澄将脸从两手之间抬起，迷蒙着眼看向仍站在玄关处的萧暮。

听到她小声的提醒，苏澄被气笑，对萧暮招手，“过来吧。”

萧暮汲着拖鞋小步挪到苏澄身边，双手仍不知所措地互搅着。

“我有那么可怕吗？坐过来。”

现在的苏澄像个要求极为苛刻的女魔头上司，而萧暮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在领导面前，实习生连头也不敢抬。

苏澄身边的沙发陷进去一小块，萧暮仍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你啊，算是栽到丹尼臣手里了。”苏澄拿过萧暮互搅着的手指，放到掌心，轻轻拍了拍，继续安抚道：“我知道，他们拿丹尼臣的安危来骗你，这不怪你。”

像是受到的委屈突然找到了发泄口，萧暮靠向苏澄肩膀，哭哭啼啼，“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们只告诉我，丹尼臣有危险，只要我肯乖乖地跟他们走，就能见到他。都怪我……是我牵连了你……”

“没事的，没事的，你只是被他们利用，不要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苏澄轻抚着萧暮的后背。

“可是，我都害的你挺着大肚子来这里找我了……要是被”

“好了。”苏澄递给萧暮纸巾，“萧域不知道我来这里了，我跟萧莫说过，我有你的消息了。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

“嗯？那你呢？”萧暮泪眼汪汪地看着苏澄。

“我，呃，我这边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苏澄的眸光闪了闪。

“什么事啊？我帮你啊，然后一起回去不好吗？”

“我没事，季非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待会儿我会让他送你回去的。”

“可是……”

“别可是了，萧莫很担心你。”苏澄拍拍萧暮的肩膀，替萧暮擦去眼角被泪水泡花的眼影，“别哭了，妆都花了。”

“哦！”萧暮像是刚才想起自己化了妆似的，双手掩面，噔噔地跑回洗手间去洗脸了。

经过一夜休整，所有人从昨天的多轮转机中恢复了精神。

苏澄醒来后，已经中午了，桌上放了张纸条。

苏澄的瞌睡虫立马被吓跑了一半，不会是萧暮又被季非带到哪儿去了吧？

猛地翻起身，苏澄抓过床头桌上的纸条，上面落着干净隽秀的字体。

醒了的话来楼下吃早餐。

没有署名，不过，苏澄一看字迹，就知道是季非。

他来过了？

苏澄后知后觉地拉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来的时候，我的睡姿没有很夸张吧？

苏澄抓抓乱糟糟的头发，洗漱去了。

洗漱完毕，苏澄下楼去吃所谓的“早餐”。

季非很惹眼，刚走进一楼大厅，就能看到他安静地坐在窗边，手拿平板不知在看什么，脸上罕见地布着严肃。

苏澄想了想，朝窗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