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很晚，苏澄打算睡了，季非也没有回来。

苏澄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算了，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不问的话，苏澄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苏澄握着手机，来回在房间里走动。

终是没有等来季非。

困极的苏澄先睡了。

直到睡得迷迷糊糊的苏澄被身边突然陷下去的床惊醒，苏澄下意识地开灯，抓紧被子，在看清倒在床上的人是季非时，苏澄松了口气。

“季非？”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季非？”

季非翻了个身，半睁着眼，眯眼瞧着温暖橘光灯下的熟悉面庞，自言自语似的，“苏澄。”

“嗯？”

季非一说话，苏澄才发现，季非满身酒气，脸上也有不正常的红晕。

醉了？

季非似醉未醉地凝视着苏澄。

“苏澄，我喜欢你。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时候，”季非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低笑了笑，“我没想到我会喜欢上这个狼狈而又倔强的女孩。”

苏澄也想起来了，当年的自己刚从失恋以及被背叛的经历中苦苦挣扎着，真的很狼狈。

“明明就是个单纯的小姑娘，眼睛里却满是冷漠。我想，像你这么大的女生，极少有身上散发冷漠气质的。但，你不一样。

“你说，我救了你，你要报答我。我当时就想，这么大的小姑娘，知道报答是什么意思吗？又能拿什么来报答呢？在异国混自己都是难事，是哪来的勇气对一个成年男性说出报答这样的话呢？

“后来，你果然做到了。

“可是，你却要回国了。

“为什么要回去呢？为什么要离开我呢？”季非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为什么？我有哪里比不上萧域？萧域有什么好的？”

苏澄不为所动。

“我很羡慕萧域。”季非苦笑，“大家忌惮萧家，却又不得不巴结萧家，想方设法地想从萧家捞到好处。但我不怕，也不会巴结他，他手里的那些东西，没有我想要的。可是，唯一有一样，”季非目不转睛地看着俯视自己的苏澄，“他身边有你。”

“那样的人，居然能把你留在身边。那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季非的语气卑微，像个讨不到糖而又执拗地想要伸手的孩子。

“明明是我、是我照顾你的，明明我也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是不是、我比他更早出现在你的世界，你会喜欢我？”季非皱紧好看的眉头，像苦思不得解的学生，“会不会不一样？”

苏澄别开眼，微微叹气，感情没有先来后到的说法。更何况，季非的假命题，苏澄从来没有想过。

季非突然安静了。

苏澄回过头，轻轻叫季非的名字。

回答苏澄的只有平稳的呼吸。

“呼！”苏澄舒口气，轻手轻脚地俯身将自己这边的被子盖到季非身上。

被子还没还没接触到季非的身体，苏澄就被往下一拉，被季非紧紧抱在怀里。

沉稳的呼吸伴着清晰可听的心跳声，苏澄被迫靠在季非胸口。

“季非？”苏澄轻声叫了声，“季非？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