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科直接叫出声来。

一脸震惊地看着假屋在他面前仰身倒下。

天羽伸手接住了假屋。

无数白色的羽毛在房间中飘散。

就像自己那天在社团看见的一样。

情感的心灵碎片。

保科只是呆呆地望着空中的那些羽毛，没过一会儿，羽毛消失不见。

手中瓶子里的光芒又多了几分。

“这次是开心的情绪，所以只回收了一点点。”

相马小姐解释起来，不过这么快就已经回收了这么多碎片。是保科那边还回去的，还是重新收集的。

“那个，假屋她没事吧？”

保科在意的是刚刚倒过去的假屋。

“没事。虽然现在昏过去了，但过几分钟就会醒过来。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那我就放心了，刚才吓我一跳。真没想到天羽会直接对假屋出手，挥刀的时候，我脑子都吓的一片空白。”

总算知道为什么天羽说让自己提前见识一下，如果在学校看到这个场景。

一定以为天羽在袭击学生。

“抱歉，这就是回收碎片的方法。”

“只要把过度膨胀的那部分情绪击碎，它们就会变成碎片，被吸进这个瓶子里。”

抱着和奏把她放在一旁的座椅上。

回来继续解释。

“魔女的武器各种各样，并不会对人造成直接伤害。”

“相比我这种近战武器，绫地的枪反而更方便一些。”

接着零直接具现出宁宁的那把枪。

保科认了出来，当初天羽就是用这把枪恐吓自己。

“这就是绫地的魔具，只需要射击就可以了。”

天羽对着自己头，毫不犹豫扣下了扳机。

魔力构成的子弹近距离直接击中头部，羽毛再一次浮现在房间里。

“这是？”

七绪察觉到，这是爱的碎片。

“为什么？”

宁宁感到诧异，为什么能直接从自己身上剥离。

艾尔普可以直接掠夺碎片，但会导致人变得空洞，如同木偶一般。

而且他还保持清醒，就跟没事一样。是他过于特殊的原因还是...

零也有些意外，原本以为魔装被固定之后，具现的魔具也就只是玩具。没想到还有效果，不过威力确实变了很多。

大概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刚刚用自己的刀的话碎片会更多。

空中的羽毛再次被玻璃瓶吸收。

“这就是魔装和魔具，魔装可以让与魔法无关的人看不见自己。”

“不过顶多只是忽视而已，声音可以被听见。而且如果直接触碰到身体，或者使用机械仪器之类的还是可以看到。”

零展示着自己身上的武器和服装。

“这个效果真的很微妙，如果能完全隐身就好了，那样我也就不会这么难为情了。”

宁宁有些害羞地附和，保科开始好奇绫地的魔装到底多暴露才会这种反应。

还是不要在意，总感觉看见之后会被天羽强行失忆。

“天羽也是魔女？你不需要碎片吗？”

没感觉到天羽需要支付代价，但他好像可以使用魔女的所有能力。

宁宁和七绪也有些好奇，一般来说回收碎片会直接被魔女本人的容器吸收。

像天羽这种完全没有阻碍直接被宁宁回收也很奇怪。

如果说愿望实现也只是变回普通人。

取消了手中的枪，从披风里掏出来提灯。

死神的提灯其实还是多用，既可以收容蝴蝶碎片，也可以回收心灵碎片。

大家看着零手里冒着幽蓝火焰的提灯，和宁宁的玻璃瓶完全不一样。

都好奇零许了什么愿望需要这么大一个容器，不过谁都没有开口询问。

七绪注意到这不单纯是魔女愿望的容器，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猫猫，懂的不是很多。

而且本身零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类，一开始明明不是魔女就可以具现魔装和魔具。

“我的魔法是治愈，什么样的疾病都可以治愈，没有次数。所以消耗也不一般。”

天羽的披风就像动画里的四次元口袋，只见他又把提灯直接塞回披风里。身上的衣服像是破碎的沙粒一般，消散在空中。

变回了学生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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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和奏回想起店里发生的事情。

“哎呀，吓我一跳，没想到竟然会突然昏倒，难道我贫血了吗？”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回家好好休息。”

让其昏迷的罪魁祸首在一旁安慰着和奏。

“唔，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刚拿到工资，有点高兴过头了。”

“那就好，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没事没事！睡了一会儿感觉舒服多了！”

看到绫地的表情有些奇怪，和奏以为是担心。

“抱歉，绫地，肯定也把你吓到了。”

“没、没事啦，关心同学是应该的，只要你身体没什么问题，那我也就放心了。”

“那我先回家了，我往这边走。”

四个人在十字路口分开，各自走向不同的道路。

半路上。

“是因为回收碎片让她失去意识有些在意吗？”

“有一点。”

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碎片是我回收的，让她失去意识的也是我。”

“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为了解决他们的烦恼，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要想太多，回家吧。”

“嗯。”

路过某个地方的时候隐藏的提灯震动起来，附近有人快死了。

“宁宁。”

“什么？”

那天在小巷子前的表情。

“剩下的路可以自己走吗？我有点事。”

“没事的，你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家。”

“谢谢。”

直接死神化，跑过拐角消失在宁宁的视野中。

死神化的身体更加轻盈，可以轻易在房顶之间跳跃。

连踩水和踏空都可以做到。

顺着提灯感应的方向前进，来到一栋陈旧的公寓楼群。

停留在阳台边上显露身形，透过遮掩的窗帘看见房间内的景象。

是被大量蝴蝶围绕着的一对母女身影。

女人瘦弱的身躯坐在榻榻米上，头垂的很低，仿佛已经睡着。她的手依然紧紧握着小女孩的手，女孩大概六七岁的模样，蜷缩在她怀里，脸上就像睡着了一样安详。

然而，那安详过于静止，静止到令人毛骨悚然。

地板中央摆放着一个烧得通红的小煤炉，冒着微弱的火光。

零的瞳孔收缩，他意识到了。

一刀切开了窗户的玻璃，拉开窗户走了进去。

屏住了呼吸。

房间里浓烈的炭火气息顺着窗户喷涌而出，像是被束缚的恶意，消散在夜空中。

把蝴蝶都收进了提灯，接着蹲下来。

用手放在小女孩的鼻子上，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伸出手放在她的头上治愈因为一氧化碳中毒的身体，小孩比大人更脆弱。

小孩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营养缺失。

有些复杂地看着躺坐在一旁的女人，他在犹豫救还是不救。

小女孩身上没有家暴的痕迹，单纯只是选择了带孩子一起上路。

零无法做出评价。

蜷缩在母亲的怀里小女孩缓慢睁开了眼睛。

先是看了一眼没有反应的母亲，接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向了房间里的陌生人。

一身黑色的怪异和服，腰间挂着冒着幽蓝色火焰的提灯的黑发大哥哥。

正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妈妈。

小小的瞳孔里充满了迷茫与陌生，仿佛还未从美梦中醒来。

沉默了一小会，突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缩在了母亲的身旁。她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与警惕，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她只记得妈妈不停说着对不起。

知道妈妈在做不好的事情，但是只要最后和妈妈在一起就好。

渐渐意识昏昏沉沉，抓着妈妈的手失去了意识。

零缓缓开口问出了一个突兀的问题。

“你喜欢妈妈在一起吗？”

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拉着母亲的手，似乎那样会有一些安全感。

零知道，这需要一个过程，他不急，耐心地等待着。

小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抬起头看向零，一身黑衣的零在灯光下却格外的显眼。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特别喜欢妈妈，哪怕只有妈妈一个人，我也觉得很幸福。”

还是鼓起勇气回答了问题，接着继续沉默下去。

又过了一会，或许是自己理解了现状。

自己已经死掉了，面前的大哥哥在等待这妈妈的死亡。

她知道的。

母亲只是太累，所以才逃避了。

小声地开口确认零的身份。

“大哥哥是什么人？”

零愣了一下，轻声开口道。

“我是死亡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