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目前掌握的相关信息太少,警察这边也束手无策,只能先把小辉的详细信息先登记了,然后就让家属回家等消息。
“小明子,其实今天警察有给我透了一下底儿。”回来后,老徐偷偷摸摸敲响了我家的大门,“但是我不敢和他们说。我想找你拿拿主意。”
“徐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徐既然跑来找我,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有可能是我能帮得上忙的。
“警察告诉我,”老徐把身子凑近,小声说道,“这搞不好是诈骗!”
我听完老徐的说法,眉头皱了皱,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然后问道:“那这些失踪的人里,有打电话回来要钱的吗?”
老徐摇了摇头。
“那有人用他们的身份证去办理贷款这些的吗?”我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烟,然后把烟盒推向老徐手边,示意他抽烟。
老徐从烟盒里拿了根烟,正要点火,听到我的问题一愣,也摇了摇头。
我轻轻吐出一口烟圈,冷笑了一声,“诈骗诈骗,说到底就是为了钱,抓住一个肥羊,就得往死里榨油,把他关系网里所有人的钱全部榨干了才会放手。徐叔,那你说,人家把他们骗走,现在一没有勒索,二没有骗财,就这么好吃好喝地干养着他?做慈善啊!”
老徐想了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这事儿就是透露着一股子古怪。
小辉的爸妈不死心,陆陆续续的往派出所跑了好多次,可是警察那边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像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村子里一时间人心惶惶的,都生怕自家儿子也出事情,要出去都要先跟家里人说清楚去哪儿,而且不允许他们在外过夜。
事情古怪,警察那边也没什么进展,村子里一时间传得谣言四起。
有人说这是周边来了一批割腰子的人贩子,专门挑农村的青壮年下手;也有人说小辉是被QQ上的“女朋友”约着见面,然后被忽悠去做传销了;还有人说小辉在网上欠了高利贷,被黑社会给抓走,去帮他们做脏活儿还债去了。
甚至还有人在暗地里传,说是小辉家里冲撞了中元节祭祖,搞得霉运进了村。
正巧赶上老徐的侄子徐得番结婚,而且婚期就定在了这个月月底,他们家就商量着大办一下,用结婚的喜气给村子冲冲晦气。
婚礼前,老徐提着喜糖来到我家给我送请柬,“我弟弟、弟媳妇儿把这个儿媳妇看得跟眼珠子一样,改口费给了六万六,彩礼给了二十万,而且还专门给儿媳妇买了辆车。儿媳妇说想办西式婚礼,他们还去请了专门的婚庆公司,这几年你带着大家伙过上了好日子,所以他们两口子想请你到时候上台去给他们当个证婚人。”
老徐掏出烟盒,给我散了根烟,“小明子,我知道你也挺忙的,你就当帮叔一个忙!”
我微微弯腰,借着老徐手里的火,深深吸了一口,“徐叔你这话说的就生分了,你们家的事我肯定帮忙,而且这也是好事。徐叔,看这架势,这是要大办啊!”
老徐自己也点上火,吐出一口白烟,“你是不知道,家里这些年为了徐得番的婚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从他毕业开始,家里就不停给他介绍女朋友,生怕他打了光棍……结果呢,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每个月都相亲,可是每次人家都看不上他,附近的媒婆都被我们找遍了,光是介绍费,前前后后就不知道花了多少!这次好不容易谈拢了,也算是去了我们一块心病。”
婚礼当天,我专门穿了一身黑西装,配着红姐挑的宝蓝色领带,拿出谈生意的架势来到舞台上。
结果我刚拿起话筒,还没来得及说话,砸场子的人就来了。
“小莲!小莲!我不准你跟他结婚!”
一群小青年骑着摩托车一路闯进来,打头的黄毛从车上跳下来,站在舞台前面大喊大叫,“你真的要为了金钱出卖爱情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新娘家这边的亲戚,新娘弟弟一看到黄毛,脸色都变了,立刻冲上去要拉黄毛,可是黄毛带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立马上前阻拦。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黄毛跳上一张酒席桌子,声嘶力竭地冲着新娘喊,“王小莲!我今天就是死,也要带你走……没有你,我宁可去死!”
舞台上,新郎官徐得番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瘦小的身躯站在台上摇摇欲坠。
而新娘的眼神却从婚礼开始时的呆滞慢慢变得坚定,就在我准备开口打圆场的时候,新娘突然一把扔掉捧花,扯掉头纱就往台下跑去。
“住手!”新娘扑到黄毛身前,伸开手臂挡住自己的弟弟,然后大声说道:“你要打他就先打我!要不是为了你,我根本就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这场盛大的婚礼还没来得及开始,就以新娘的悔婚而告终,徐得番一家精心布置的排面,差点变成了石溪村和王家村的械斗,最后是新娘以死相逼,这场闹剧才终于结束。
但是闹成了这个样子,婚礼是进行不下去了,徐得番和王小莲的这个婚也是结不成了。
徐得番以前还只是有些内向,受了这次打击之后变得直接不出房门了,吃的喝的都是父母端上去放在房间门口,谁也不知道他天天窝在屋子里干什么。
这场婚礼闹剧之后,村子里的闲言碎语传得更凶了,说上次中元节的冲撞没化解成,祖先震怒了,村子这怕是要倒大霉了,这回得专门请一位法力高深的风水先生来好好看个日子,重新修葺村里的祖坟才行。
可是没过多久,徐得番竟然闷声不响的又要结婚了,说是新女朋友人都住在他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