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并未因此而退缩,反而深吸一口气,接着开口说道:“父皇,您也是了解我这景琰哥哥为人的呀!他这人呐,脑子有时候确实不太灵光,总是傻乎乎、愣愣怔怔的。这不,母妃跟他开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玩笑,他然就当了真,急急忙忙地拉着太子哥哥非要讲清楚道理不可。结果呢,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就站得离彼此很近啦。”
“更巧的是,那会儿他手上恰好握着一把刀,从远处乍一看上去,可不就像在拿刀要挟太子么?但实际上呢,事情绝非表面所见这般简单呐!父皇,您想想看,既然最终结局是双方谁都没有受到一丁点儿实质性的伤害,那咱们又何苦揪着这点小事不放,非得要把它上升到什么严重的程度呢?依儿臣之见,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揭过此事如何?”
梁帝听后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下可算是有个台阶下了,这皇帝当得真是如履薄冰啊!他不禁感叹着自己的不易。然而,正当梁帝准备开口夸赞萧景凡几句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只见一名太监神色慌张地快步走进养心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向梁帝禀告道:“启禀陛下,御前侍卫统领蒙挚将军求见!”
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弄得有些心烦意乱的梁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儿地说道:“哼,怎么又来一个?让他进来吧!”说罢,便气鼓鼓地转过身去,一甩衣袖,重新稳稳当当地坐回到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眨眼间,一个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身影出现在了养心殿门口。此人正是御前侍卫统领——蒙挚将军。只见他身披一袭寒光闪闪的甲胄,步伐矫健而有力,大步流星地踏进了大殿之中。
待到行至梁帝跟前,蒙挚将军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着梁帝行了一礼,随后抬起头来,声若洪钟般朗声禀告道:“启禀陛下,微臣在当值期间负责巡防宫禁,方才于昭仁宫外发现一名形迹可疑之人。微臣上前盘问,经查实此人为擅自闯入宫廷的外臣,司马雷……”
此时,原本一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越贵妃,在听到“司马雷”这个名字之后,娇躯猛地一颤,脸色变得煞白如纸,整个人如同遭受了雷击一般,惊得一屁股跌坐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她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与难以置信之色,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此时她的心也因为这个名字被凉了半截。
就在越贵妃因惊恐而面色苍白、娇躯颤抖的瞬间,只听得蒙大统领沉稳有力地继续汇报道:“陛下,此人虽身负爵位,微臣不便擅自处置,恳请陛下降旨定夺。”
梁帝闻此言语,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道:这越氏当真是无能的蠢货,竟然会留下如此大的破绽,导致事情糜烂至此。想到此处,梁帝眉头紧蹙,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随后,他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越贵妃。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令在场众人屏息凝神。待行至越贵妃身前站定后,梁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沉默片刻,他用一种异常平静却又暗藏威严的语调开口说道:“贵妃,事已至此,你可有何言辞要向朕辩解?”
越贵妃深知此刻已是生死攸关之际,她那颗原本就慌乱不已的心愈发急速跳动起来。短暂的思索过后,只见她突然双膝跪地,毫不犹豫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与此同时,声嘶力竭地朝着梁帝高声呼喊起来:“陛下明察啊!冤枉,冤枉啊!”
然而,对于越贵妃这番做作的表演,梁帝早已忍耐到了极限。若方才她能够成功地将所有痕迹抹去,或许梁帝还愿意暂且佯装不知,陪着她演一出好戏。可如今证据确凿、人赃俱获,她竟然还妄图以这种拙劣的手段蒙蔽圣听,简直就是视天子之尊如同儿戏一般。梁帝怒不可遏,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厉声呵斥道:“大胆越氏,事到如今你还敢喊冤!莫非真当朕是三岁孩童,可以任你随意糊弄不成?”
梁帝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地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冰冷至极的话语:“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此时此刻,你竟然还敢在此喊冤?”
越贵妃闻听此言,娇躯猛地一颤,她慌忙抬起那张早已花容失色的脸庞,美眸之中满含泪水,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无助而凄楚。只见她伸出那双白皙如玉的柔荑,死死地抓住梁帝龙袍的衣角,那微微颤抖的手指似乎在诉说着内心无尽的恐惧与委屈。
“陛下……臣妾并不觉得自己有何冤枉之处,但太子殿下他实在是太冤枉啦!”越贵妃的嗓音已然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听起来令人心碎不已。
梁帝显然没有料到越贵妃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间竟是愣在了当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脸色愈发难看,压低声音怒喝道:“住口!你可知道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然而,面对梁帝的怒斥,越贵妃却毫无畏惧之色。她依旧泪眼朦胧地望着梁帝,声音虽然因为哭泣而有些断断续续,但言辞之间却是条理清晰、情真意切:
“陛下明鉴啊!这所有的事情皆是臣妾一人所为,全是臣妾精心策划的阴谋诡计。太子殿下他对此一无所知啊!他只不过是谨遵臣妾的命令行事罢了。”
“是臣妾指使他将司马雷带进宫来的,他完全是迫于臣妾的压力,不得不听从臣妾的摆布呀!陛下您也清楚,太子殿下向来都是至孝之人,无论是对臣妾还是对陛下您,他从来都是恭恭敬敬、唯命是从啊!”
听着越贵妃声泪俱下、如泣如诉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萧景凡的心头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弃车保帅”!他不禁对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却内心刚强的女子心生敬意,目光中流露出满满的钦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