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等义军本是浙闽两地的采矿工人,这银矿本是官令民采,所有收益的九成五分都归官家,可那阉狗贪得无厌,连这最后的五分都要拿走四分,我等矿工冒着生死下矿,若是只拿一分,那该如何活的下去。”叶宗留提起王振,也是恨的牙痒痒,他们这些矿工就是用命在换银子,如今有人要夺走他们的银子,这就是要他们的命,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他们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便将起义队伍迅速扩大,并且让大明朝廷都不得不重视。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爹会跟你们有联系,只可惜我爹他孤身一身检举阉狗,这才含冤而死。”王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也很奇怪他爹王永一直以忠义自居,怎么会和义军有联络,看来是想通过义军扳倒这位权势滔天的宦官。
“没错,王公他舍身取义,为天下黎民百姓献出性命,实乃大明栋梁!无奈如今宦官当道,百姓困苦无依,我等义军绝不退缩,必要将那阉狗杀之而后快。”叶宗留眼神中满是忧伤,王永作为朝廷大员,曾不止一次为他们这些普通的矿工奔走,可无奈势单力薄,终究是被阉狗所害,“公子,如今幸好您还在,希望您继承王公的信念,与我等一道除奸佞复清明!”
“这便是爹你给我留下的第二个助力么?”王杳看向漆黑地夜空,只见繁星点点,他知道王永一定会在天上保佑他,让他能成功杀掉王振,不止是为自己报仇,也是为天下的黎民百姓。
“于公于私,我都会继承爹的遗志,定要扫除阉狗,恢复大明的朝政!”王杳坚定地看着眼前有些苍老的叶宗留,若是没有阉狗,他也只是一个最普通的矿工,能用血汗钱养活一大家人,已经是他最幸福的事了,只是阉狗当道,这最简单的愿望也不能实现。
“多谢公子!公子果然有乃父遗风!”叶宗留激动地再次跪倒在地,有了王杳在,他们这些泥腿子矿工,才算真的有希望保证自己的生活能恢复正常,否则即使有再多的矿工义军,也只是昙花一现。
“叶伯伯快请起,您比我年岁大的多,与我爹同辈,以后称呼小侄为王杳或者阿杳即可,万万不可再行大礼,否则我爹在天上也会责骂小侄。”王杳连忙扶起激动的叶宗留,任何一位想要更好生活的人,都不该轻贱自己的身份。
“公子……阿杳你礼贤下士,待人宽厚,定能带领义军除掉阉狗,只是如今义军困守山中,缺粮缺钱,眼下若不是瓦剌在北方动作频频,怕是早就派大军来围剿我等了,日子如此艰难,实在让人颓废。”叶宗留看向王杳满是欣赏的神色,这等官宦子弟能够礼贤下士宽以待人,已经是一名合格的领袖了,只是如今他们处境艰难,不得已他只能说了出来。
“如今义军还在山中?不是之前一路大胜么?”王杳有些疑惑地看着叶宗留,尽管之前他并没有多做关注,也知道南方这股义军势力极强,一路攻城破寨,几乎战无不胜,如今怎么会困守山中,甚至钱粮都快耗尽。
“因为那阉狗派出他麾下两大爪牙,荒和暮,这两人荒带兵如神,武艺了得,暮为人阴狠毒辣,诡计多端。两人到了浙闽两地,轻轻松松便将我等击溃,幸好辽东前些日子被瓦剌投资,丢失了朵颜三卫,荒被征召回去,否则我等怕是已经被剿灭了。”叶宗留回想着荒与暮两人的强悍,眼中满是不甘。
“荒?暮?这两人竟一起被派到浙闽?看来那阉狗很重视义军,竟连压箱底的手下都派了出去。”王杳心中暗惊,王振手下的四大爪牙,个个阴狠毒辣,杀人无数,如今莲,荒,暮都已现身,说明王振已经肆无忌惮,至于还未现身的菏,一定也是位难缠的对手。
“谁?滚出来说话!”正在此时,叶宗留突然冲着不远处厉声喝道,一枚暗器激射而出射向不远处,漆黑的夜色中明明空无一物,可叶宗留的五感极为了得,已然发现了藏在暗中的人影,这才猛地大喝一声。
“咔!”只听得一声脆响在不远处响起,暗影中的那人反应极为迅速,轻松便化解了暗器的威胁,缓缓显出身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