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多日的寒雾与大雪,洋洋洒洒地持续了半个月之久。虽说今日气温依旧低迷,但衫南县的民众好歹迎来了片刻喘息之机。
闲暇时分,人们蹲坐在阳光下,尽情享受那难得的暖意,一个个慵懒惬意,动都不想多动一下。上了年纪的老人则靠在房屋墙边,微微眯着眼。
暖阳倾洒在张豆芽家的院子里,仅仅一个上午的工夫,霜冻的土壤便已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赵休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昨夜那场争斗对他而言尚在承受范围之内,可午夜前那突如其来的的恐惧感,却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即使逃脱之后,这场睡眠依旧让他深陷噩梦之中难以挣脱。
直至十点多钟,他在卧室中惊醒,长久以来时刻处于危机四伏的生活,让他难以获得哪怕片刻的安宁。
更何况是昏迷。
赵休坐在床上仔细的检查着自身状况,好在除了蜘蛛印记再度变大之外,并未发现其他异常之处。
身体和皮肉并没有受伤,脸也是自己的。
只是身下的被子已被抓破,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里面还残留着些许血迹和棉絮。
难道自己在睡梦中伤人了,从被单上的抓痕来看,确实是他的手指所致。
已经被吓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白毛诡着实是个令人胆寒的家伙,它似乎拥有一种类似恐惧光环的能力,只要靠近,便会令人心胆俱裂丧失理智。
下次遇到它可要再小心些,只是恐惧这种东西,不知如何才能防御。
赵休坐在床铺上环顾了一下自己租住的这间屋子,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来过。
睡觉时,屋子的门他向来都会关上,而且门栓必定会插上,可如今门栓却已被打开。
他依稀记得清晨回到屋子时,好像看到了那个成笑笑。
赵休皱起眉头。
南方来的交流生只在衫县停留三天,按时间来算今日她们应该乘坐飞机前往圣夏才对。
况且张豆芽不在,张老头又已离世,她更不应该在这间屋子里。
赵休再次审视自己指甲里残留的血迹,他分明记得今日清晨他是清理干净脏污后才回来的。
自己断不会犯下身带血腥这种低级错误。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赵休敏锐地抬起头。
这不似张豆芽那般惯有的急促声,也不是某个成年男性的沉稳脚步。
“同学,你醒了吗?”女孩那悦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
卧室门前出现了一位身着冬装的少女,她双手捧着一大块白棉布,棉布上放置着一个大瓷碗。
是成笑笑,那个始终阴魂不散的女人。
“同学,今早你在门前昏倒了,别担心,我没有告诉其他人,不会有人伤害你的。”成笑笑将手中的大瓷碗轻轻放在床头。
她把右手的羽绒服向下拽了拽,里边似乎有白色的绷带。
赵休看到床头得瓷碗碗里盛着的是雪梨红糖水。
只是那雪梨的核并未削去,而且果肉切得太大,恐怕很难煮透。
成笑笑站在床头,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这是我亲手做的,我以前感冒的时候,妈妈就会给我煮,你尝尝呀!”
女孩的眼睛里似乎有着期待,想看赵休称赞她煮的红糖水。
赵休依旧神色平静地看着她,没有丝毫动作。
虽说在昏睡期间她并未伤害自己,但这并不足以表明她就值得信赖。更何况,赵休本就不喜欢吃陌生人的东西。
成笑笑见他这般模样,却也并未生气。
“你放心同学,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插手你的事情,所以你昏倒后我没有告诉其他人,连医生都没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