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鹿娩买完东西回来后,又将屋子和前院扫了一圈,众人才悠悠转醒。
荷花池,谢麟面无表情地对鹿娩躬身行礼。昨夜光线昏暗,现在才看清楚,原是一名身材瘦高,丹凤眼的清雅男子。
鹿娩回礼过后指向天空,问道:“午时已到,吃饭吗?”
正在此刻,鹿娩突觉身后一阵风掠过,侧身一闪,一手抓住伸过来的手,反手抓住来人衣领,将人举起预备摔下。
“啊!别别别!我叫卫孜辰,我们昨夜见过面的!”卫孜辰在空中合十求饶,十分后悔方才为何会想到捉弄鹿娩。
鹿娩反应快,闻言把人慢慢放下,连忙道歉:“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以前在家里,二师兄也会这般捉弄她,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这次纯属条件反射。
卫孜辰拍着胸脯摇摇头,管俞一身蓝色银纹长袍,整个人高大挺拔,俊美非凡。
他从后面走过来,手里拿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鹿娩:“别理他,他就是喜欢作。这个送你,见面礼。我叫管俞字津,天阙人士。”
随后指向鹿娩身后的清俊公子,介绍道:“他叫谢麟,字周玉,凌河人士。”
卫孜辰点头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凑到鹿娩身侧:“哇,快打开看看!这家伙可有钱了,这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说罢,卫孜辰一下把盒子掀开,里面是一套珍珠头面,莹润温和,浑然天成。
看了一眼,卫孜辰嫌弃地看向管俞:“你的品味也就到此为止了!鹿娩妹妹,待会儿我为你谱一曲,可比他的风雅多了。”
卫孜辰虽是一身书生气,长相也算得上清秀儒雅,只是说出的话和性格与这张脸有很大的违和。
鹿娩在看到这套头面时眼睛亮了:“好看好看,多谢多谢,待我日后升官发财,一定回你一个更好的。”
【检索到宿主过往记忆中的名词,宿主那个世界的人通常把这种行为称之为画饼。】
鹿娩:你不懂,这叫人情世故。
“我们每个人都收到了他的见面礼,我们都没还你当然也不用还。好了好了,快来听我新作的曲。”卫孜辰取下身后背着的琴,抱在怀中蠢蠢欲动。
鹿娩看着三人,真是赏心悦目,心中赞叹:颜值都这么高的么?
【滴,长相端正也是考察资质的一项。】
三人各有特色,脸与气质单拎出来都足以令人称赞。
“鹿姑娘,昨夜睡的可还好?”周月娥温和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周月娥应当是比她大上一些,许是与她长年占卜有关,自带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面若银盆,双眼含秋水,端庄柔雅,恍若神女降临凡间,双眸清澈却又含悲,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我已经让福安楼送菜过来,不必出门了。鹿姑娘,我需要做个记录。名字、年龄、籍贯,你有师门……嗯,师门需要说一下。名字你自己写吧。”
“叫我名字就行,鹿姑娘听起来好生疏。”
鹿娩笑道,扫了一眼旁边的字体,鹿娩心中了然,好在是楷书,此前住在山上,师门多用软笔,因此鹿娩软笔写得尚可。
刚学字时师父将每一个字从甲骨文到简体都教了她一遍,象形、指事、形声、会意、转注、假借是汉字形体形式的主要类型,其中象形、指事、会意、形声主要是造字法,转注和假借是用字法。
而象形文字是一种最原始的造字方法,因此师门格外注重汉字的演练,即便不会写,也得会认。
写下名字后,鹿娩如实说道:“双九,虚岁十九。家住长白山,师门……也是长白山。”
说完,周月娥的手明显顿了一下,管俞和谢麟同时向鹿娩投以诧异的目光。
谢麟腰间铃铛随着风吹摆动而响了响,他的神情有些奇怪:“敢问……长白山是何山?”
【滴!并未检测到这个世界有长白山的存在。】
大意了。
不过鹿娩依旧回答道:“长白山就是一座山,雪景超好看。”
那里是她的家,如实照说才会令人信服,即便在这个世界它并不存在。
而且系统说过她所在地大陆名叫东临大陆,那便说明还有其他大陆,届时找一座相似的一指也就完事。
周月娥写下长白山,可又突然想到什么:“你没有通关文牒,是怎么进到天阙城的?”
鹿娩嘿嘿一笑,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说我是从天上飞过来的你们信吗?”
虽然很荒谬,但这是事实。
周月娥倒也没有说什么,只对鹿娩温和一笑:“我信。你是我占卜出来的人,我的卦象告诉我,你会在昨夜从天而降前来帮助我们。当时为了确认一下你会不会来清风门,我又算了一卦,结果是会。你的人如何我也算了,是好。”
即便没有这些,半日相处,足以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我信你,也相信你说的话,他们也是一样。”
另外三人点头附和。
鹿娩听得目瞪口呆,理了理思绪,惊讶道:“也就是说,你算到了我会出现,紧接着算出我会不会加入清风门,但你不知道我这个未知的人是好是坏,又在这个未知数上面算了一卦。”
虽然是三卦,但是每一卦都是千变万化,未知算未知,这都能算出来,你好厉害!这是怎么算的?我三师姐也研究过这个,虽然也挺准的,不过你这也太玄了!”
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鹿娩对此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今世上占卜无人能出周月娥其右。
周月娥本人没有表现出攻击类的法术,但占卜算卦,绝对顶尖。】
卫孜辰走上前,叉着腰,自豪道:“那当然厉害了!咱们月娥可是清越国唯一的大祭司,占卜方面最是厉害,且她资质异禀,若是天时地利人和,与神明对话都不在话下!”
都到了这个神仙妖魔鬼怪皆在的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所以鹿娩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待会吃过饭,我让人去为你办户籍,户籍办了,你才算是真正加入了清风门,晚些时候我再让人过来为你量身制定官服。
至于昨夜的怪物,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商讨。”
周月娥有条不紊地安排到。
卫孜辰凑上前一看,发出疑问:“鹿娩妹妹,你的这个娩不是这个音?”
鹿娩解释道:“从前上户口的时候给那人说婉约的婉,结果弄成了这个娩,所以字是这个字,读音就按婉来读。”
众人明了,鹿娩趁机看向名册,周月娥今年二十又一;管俞最大,有二十三岁;谢麟二十;而此前叫她妹妹的卫孜辰只比她大半个月,今年也是十八岁。而这上面也就鹿娩和卫孜辰很老实地将生辰日写了上去,其他人只报了年龄和月份。
鹿娩在现代的时候也就下过几次山,因此她十分期待山下的生活,尤其向往古代的日子。如今得偿所愿,只希望师门中人当她已经离开历练,不必担心她才好。
不过鹿娩转念一想,二师兄那常年幸灾乐祸的坏笑,方才涌出来的思乡思亲之情瞬间瓦解了些许,得以慰藉。
师门中人大多豁达,知道她在这里,也只会说一句“既来之,则安之”。相遇既是缘分,既然来了就接受。
即便未来不可知,经过昨夜一战,她也相信以她的实力必定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