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是男人在阳光之下滔滔不绝地分析局势,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仿佛还在昨日;
一会是陨玉洞之中抱着自己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人,那凄厉的惨叫和绝望的神情令人心碎。
切换频率越来越快,耳边充斥的声音也越来越尖锐,像是无数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他的脑海。
他闭了闭眼,试图摆脱这混乱的场景。
耳边的声音骤然消失。
他睁开眼,入目一片黑暗,静寂无声。四周浓稠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令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恐惧。
他站在陨玉洞之中,时似年低头看到自己手里握着一个火折子。他将火折子吹燃,微弱的橘黄色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着升起。
微弱的火光照耀这一片天地。是一个洞穴,洞壁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岩石,有的如獠牙般尖锐,有的似蟒蛇般蜿蜒。火光所及之处,阴影在洞壁上张牙舞爪,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这是,西王母宫的陨玉。
时似年发现只有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那个天天喊着复兴家族的人呢?他满心疑惑,警惕地转头看去,黑暗之中,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他发现有一个身影藏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时似年刚靠近,那人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时似年定睛看去,居然是那个男人。
时似年连忙走上前,“你怎么了?”
男人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少主,救我,救救我,我错了。”男人已经痛到神志不清,声音颤抖而虚弱。
“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没有家族,那只是我骗你的,我,我,少主,我感觉我要死了,你救救我……”男人已经语无伦次,话语断断续续,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看着他渐渐变形的身体,时似年有些震惊地退后一步。他抿了抿唇,强自镇定下来,问道,“我救不了你,吃了尸鳖丸的人,活不了了,你到底是谁。”
男人在地上翻滚着,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很明显已经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时似年皱起眉头,死死地盯着男人,试图从他混乱的表现中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忽然,男人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停下来,他木木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看着男人双眼呆滞,时似年试探地问道:“你是谁?”
男人木木地开口,声音空洞而机械:“我是汪家的实验品,他们喂了我一个红色的药丸。我们这一批都是。然后观察我们。我,我们有人变异了,他变成了一个怪物,我,我不想变成怪物。可是他们都变了,只有我,我要救自己。我看到了密宗,家族毁灭,不对,快走……快走!他们,他们来了。”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充满了极度的恐慌。时似年的心猛地一紧,环顾四周,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们。
“他们是谁?到底怎么回事?”时似年急切地追问。
然而,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再次剧烈颤抖起来,嘴里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水,紧接着,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