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杆枪用了多少珍贵材料在里面你可知晓?”
王重楼茫然的摇摇头,他所生活的时代对这种冷兵器的锻造,不是特别感兴趣的人基本没多少人了解,哪怕他在逍遥派给自己打造那杆枪时在一边打过下手观摩,对其中的一些关窍也不甚理解。
亭中人影继续平静道:“锻造那杆枪之时,几乎惊动了所有世家门派,你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形。”
“枪成形之后坚不可摧,但却无法流转内息,所以很多人都以为锻造出了问题,只能当作锤炼筋骨的工具。”
“可是这么多可遇不可求的材料铸成的神兵,又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工具?”
“当年圆空大师和青松道长曾经说过,锻造此枪之时天有异象,枪成之后却感觉差了点什么,导致杀气太盛,长久留在何家,对何家也不是好事。”
“何家枪送不出去,一度都想丢弃这杆枪,何成不知详情却大力反对,而圆空大师和青松道长也力劝何家慎重对待,天成之物带来的无论是好是坏都不是这么简单能避过的。”
王重楼越听越觉得古怪,自己怎么没看出来?当时也没见何成多宝贝,灰尘都老厚了。
“但是,”那道声音一字一顿道:“非大缘法者,不可持有此枪,强行为之,死无葬身之地,神魂难安!”
王重楼忍不住道:“喂!你别吓唬我啊!我怎么没看出来有这么可怕?我还天天用他练武呢!”
那道声音不理会他的质疑,道:“此事在当年的何家,也是非核心高层不知,你道何成区区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带着它来青州?”
随即自问自答:“圆空大师和青松道长认为,是自己给何家带来了麻烦,因此深感过意不去,两人联手慎重卜了一卦。”
“而以两大高手重伤为代价得出了一个箴言,”亭中人影深深的看了王重楼一眼,道:“青云藏惊雷,重楼观星落。鼎中有乾坤,铸锋出弑神。”
“此事何家只有家主和八大长老知晓,所以何成带着‘惊雷’来到青云城之后,每年他们都会有长老关注青云城。”
王重楼脸色转冷,冷冷道:“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素不相识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亭中人影悠然道:“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至于为什么告诉你这些,你以后自然会知晓!”
王重楼冷笑一声,道:“哦!那就多谢好意了。今天专程请我来,不是为了特意给我介绍这杆枪的来历吧?”
亭中人影似乎笑了笑,道:“不必对我抱有敌意,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告诉你,世家做事自有法度,朋友也好兄弟也罢,在家族利益面前,太过微不足道了!”
“那就多谢阁下好意提醒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稍等,你们暂且退下!”
白衣女子齐齐一礼,无声却迅速的消失在院中,接王重楼过来的那个青衣女子却进到亭中,轻轻拉起纱帐。
纱帐拉起,露出轻纱遮面端坐琴桌后的女子,看不见真容,从坐姿来看,此女身量极高,仪态端方。
仅仅坐在那里,就让王重楼不自觉稍稍挺直腰背,散去那股江湖厮混的惫懒。
那女子似乎心情缓和了些,语声轻柔不少,道:“枪本是为杀戮而生,就算你补全了‘惊雷’也终究杀气难消,这是枪的本性,你明白吗?”
王重楼隐晦的瞟一眼手腕的小鼎印记,道:“枪只是一件兵器,由人控制的兵器,我相信自己,绝不会滥杀无辜。”
那女子摇摇头,道:“最常见的兵器,刀、剑、枪三种,刀剑都有其他的用途,唯独枪只有一个用途;刀剑再利,有鞘可藏,枪……”
王重楼见那女子不住摇头,忍不住道:“杀戮的是人,兵器只不过是工具而已,哪有那么玄乎?”
那女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太小看天地的力量了,很多人都知道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可还是选择了其他,你知道为什么?”
“有的人也许是为了方便,有的人也许是不适合,还有更多的是因为进‘门’时,枪的压力太大。”
王重楼皱眉疑惑道:“进‘门’?什么门?”
那女子笑了笑,道:“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无视王重楼满脸的探究,伸出白玉般无暇的手轻轻摆了摆。
那青衣女子从亭中捧出一个盒子,轻轻递到王重楼面前,王重楼疑惑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又看看这青衣女子,“这是?”
那女子轻笑一声,声音说不出的悦耳,“收下吧!你会需要的!”
王重楼接过盒子正要打开,那女子阻止道:“回去再看吧!今天就这样了!”
王重楼心底满是疑惑,道:“还没请教,我该怎么称呼?”
那女子缓缓道:“你记住了,我姓姜,姜月明,千万别忘了!”
王重楼不明所以,还欲再说,青衣女子却已经作势送客了,只得满腹疑窦随着青衣女子离开。
重新登上马车时,听得院中琴曲又起,奏得却是他才奏过的“沧海一声笑”。
频频回头中马车平稳的将王重楼送回初遇的地方,青衣女子低声道:“今日之事兄台放在心底即可,还请兄台不要随意泄露主上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