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空地上时，李季羡的四肢还隐隐作痛，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手臂轻抬，按照记忆中的招式比划着，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灵动，手臂机械地在空中乱挥，像是小孩子涂鸦一般。

“剑术？”

于惜雪口中喃喃吐出两字，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剑气引】的所有口诀都记在李季羡大脑中，这可比游戏更具有代入感，也越发的具有真实性，随着他的手臂缓缓舞动，体内忽然感知到了一股暖流，让他真切的感受到，这并不是游戏，是真的穿越了。

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李季羡忍着剧痛挥舞着手臂，第一套【引气诀】的法门打完之后，身体的暖流流通他的四肢百骸，受伤的部位在缓慢的恢复。

五分钟！是他打完第一套动作消耗的时间，第二套，两分半，第三套两分。

在于惜雪众人的瞩目下，李季羡旁若无人的打完了十几套【引气诀】的法门。

30秒，是他最快打完一套的时间，这一套对于资深剑修来说自然是没什么，不过要知道李季羡刚才只是个普通凡人，仅是看了十几分钟的玉简而已，于惜雪心中被震撼得无以言复。

其他几人的面容皆显震惊！

这就是活下来的试验体吗？简直就是脱胎换骨。

林爻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如此逆天的学习能力，如果我能从他身上提取血液研究，改进我的第一代灵药，岂不是能够让修仙界多出无数的天骄？！”

今天敢提取鲜血，明天就敢解剖自己，李季羡对林爻没有一点好感。

当李季羡打完第十五套【引气诀】法门后，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厉的喝问声，“洗练准备好了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林爻和于惜雪循声望去，脸上皆露出尴尬的神色，两名教徒则是低下脑袋，不敢张望。

“神婆，你来了。”

于惜雪打破尴尬的场面，开口道。

“哼，我若是不主动来，你们是不是要背着我偷偷给他洗练？虽说老婆子我没什么修为，但是教主钦命我在此为献……新教徒洗练，你们岂敢擅自洗练。”

“？”

这是吵起来了吗？李季羡侧耳听去，目光却是望着面板。

【你一共完成了15次【剑气引】，第1次完美度10%，第2次……第15次完美度100%，共获得150点经验】

100经验投入总等级，50经验投入平民。

一股热流融入身体，脑海中传来悦耳的声音。

【总等级升到2级，突破到炼气一层，灵能+10，力量+1，体质+1，神识+1，元素+1，身法+1，获得2点自由属性点，获得1点灵藏点】

【平民升到lv2，体质+1，获得1点自由属性点，获得1点灵藏点】

【灵能达到10，获得LV1灵能加成:力量+3，体质+1，神识+1，元素+2，身法+3，灵力上限+100，剑器亲和度+10％】

“好险，没想到能拿到150经验，比预计的100经验要多上50。”

李季羡的心里一松，紧绷的神经恢复如常。

……

李季羡任由两名教徒抬着他坐到一张椅子上，双手双脚皆被法术显化的绳索捆住。

一道绿色的灵光在李季羡的眼睛环绕，这是坐在对面的神婆独有的洗练法门。

这种法门能够逐渐让被洗脑的人忘记过去，重塑记忆，很勉强的达到洗脑的作用，因此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进行二次洗脑。

眼睛，最接近大脑的地方，邪面幽教内被称作神婆神父的洗练师就是依靠蛊惑人心的言论，凭借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在幽闭的空间内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思维，让大脑来不及思考就顺着对方的思路走下去，进而被洗脑，改变原本的认知和观念。

“洗练需要三个时辰，你们请出去。”

神婆叨叨着让他们赶紧离开密室。

房间内就剩下神婆和李季羡两人，冒着绿光的油灯，李季羡被法术捆绑在椅子上，站在对面的神婆叽里咕噜地念着咒语。

没想到不是于惜雪和林爻给他洗脑，这倒是出乎李季羡的意料，丢了个侦察给眼前的神婆，她修为不高，仅有炼气三层，神识却不差，有10点，比普通炼气三层修士的神识高上一倍。

神婆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高尖的帽子，一手握着权杖，另一手放在神像的脑袋上，一道幽绿色的灵力注入权杖中射向李季羡的身体，与神像身上泛着幽绿色的光线连接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了。”

“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神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季羡，像是在看一件珍玩，被神婆丑陋的面容盯着，李季羡快被恶心吐了。

他现在身上有5点自由属性点，想要免疫神婆的洗脑，加2点到6点神识足以，剩下3点留着备用。

【你正在被洗脑，正在判定中……你的神识为6点，洗脑发起者神识为10点，判定成功，你免疫本次洗脑。】

“我看到了一尊高大的神像屹立在天的尽头，他那遮天的身躯挡在我的身前，正将世间一切祸乱平息。”

随着神识加点后，脑海中剧烈震荡的画面消失不见，李季羡装作目光呆滞，愣神回答。

“好！太好了！”

神婆不禁激动地挥舞了数下手杖，接受洗练的教徒若是看到教主的形象越伟大，那么洗脑就越成功，像李季羡这般让她非常满意的回答，还是第一次，脑海中都不由得浮现未来李季羡成为教主手下得力干将的场景了。

……

随着最后一次判定的结束，这煎熬的三个时辰终于过去了，神婆手一挥，撤去了门上的禁制，李季羡手脚的禁制并非她所下，所以暂时还动弹不了。

李季羡只感觉腰酸背痛，四肢乏力，口眼干涩，累得不行。

神婆洋洋得意地走了，留下一句“这可是我最得意的洗练品了，你们可得多加培养。”

于惜雪皱了皱眉，快步走了进来，看到李季羡手脚的禁制，指尖窜出数道绿色灵光，把禁制加固了一番。

虽说神婆洗练结束，但她还是需要亲自确定一下。

“你是谁？”

清新芬香的气息喷出在李季羡的脸上，于惜雪离他很近，眼睛死死盯住他，不放过身上的任何一丝细节。

在这紧要关头，李季羡不敢有别的想法，若是说错话就要抛尸荒野了，紧绷着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出：

“邪面教主的虔诚信徒。”

洗脑后的惯例，确定身份，明确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去哪里的人生三问。

李季羡不会表演，但扮个板着脸的教徒还是没问题的。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做徒一。”

于惜雪附在他的耳朵旁，呢喃数语，带着少女精气的芳香堵在鼻尖，绿色的秀发瀑布般散落，微微刮着李季羡的面颊，一定要忍住，李季羡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身体轻颤数下，妖女，我可不会中了你的美人计。

“邪面幽教就是你的家，你的一切，你的名字是我起的，教主的指令优先级要大于任何人，即使是我，也不行。”

于惜雪的手指划过李季羡的脸颊，“你不能隐瞒你知道的任何事，在你眼中，必须只有教主的利益，你存在的意义，就是随时准备为了教主献出生命。”

“任何职位比你大的教徒对你吩咐任何事都必须严格执行，就算是每天抽血也一样。”

林爻跟着补充了一句。

“是。我叫徒一……为教主随时准备献出生命。”

李季羡机械地应答着。

“好，很好，甚至说话都不带感情，只有没有感情的机器才会为教主好好服务。”

林爻走上前，满意地拍了拍李季羡的肩，露出浅笑。

看着李季羡的模样，于惜雪心情复杂，“好了，你们两个带他下去好好休息一晚。”

暂时安全了，李季羡没被洗脑的事情瞒天过海，若是修为不到筑基期，几乎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压根没有被洗脑成功。

现在他在于惜雪面前塑造了一个面瘫+一切只为教主利益的教徒形象，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幸好现在的灵药还不是强化版，不然根本没有机会，会自动被洗脑成功，变成只会修炼和斗法的狂暴小子。

……

“第一代灵药试验几乎失败，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个凡人被洗练成功，悟性极高，初定为高级献祭品，不参加此轮献祭。——于惜雪传教”

于惜雪看着灵鸽消失在天际，抚摸手心的绿色圆球，灵鸽往返只需要一个月，届时便能够知悉教主对此事的看法了。

“师父她……希望能少受些苦。”

……

邪面幽教分教的建筑都是暗沉的色调，他们住在一个超绝大院子里，李季羡估摸着这里至少有几万平这么大。

他虽然被洗脑“成功”，但仍没有自主行动的权力，这座院子里各项设施齐全，李季羡没有从正门出去的机会。

休息了一晚之后，李季羡被带到院子正中央，这是一个演武场，武器刀枪棍剑，都是木制的。

昨天他展示了惊为天人的悟性，邪面幽教势必会给他更多剑修系相关的东西，到时候就能够从中获取经验。

于惜雪从身后走来，“去挑一把喜欢的武器，今后每天我都来教你剑术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