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丑和觉得自己最近被霉运死死缠住了。就在今天,三封镇松木桥边,严子明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揍得他鼻青脸肿。好不容易从那阵剧痛里缓过神,女友曹恩青冷冰冰的又分手。憋屈像潮水一般,将他彻底淹没,没了别的去处,他失魂落魄地晃进银河大酒店,只想借酒把这满心的烦闷给淹死。
这银河大酒店,可是华容的热闹地界,平日里人脉像蛛网似的交织,生意火爆得不行。
此时的汪老二呢,却躺在家中床上唉声叹气。在轩明酒店遭遇那倒霉的电梯事故,把他伤得不轻,家里没多少积蓄,高昂的医疗费愁坏了他。多亏前女友吕丽云还念着旧情,分手时塞来五千块,算是给他黯淡的世界里照进一丝光亮,也燃起了他维权、求生的小火苗。正巧,汪老大和股东马国庆来探望,几人凑在一起商量起往后的办法。
汪老二眼神里透着股子决绝劲儿:“马兄,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市医院要是查不出个明白,我就奔省医院去。你说怪不怪,要是真像轩明酒店讲的是旧疾,为啥市县医保都走不了账?丽云这钱,先拿去办入院手续。咱家里藏着的那些老古董,原本发过誓十年不动的,如今也顾不上喽。老大,你咋看?”
汪老大频频点头:“老二,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着了。说不定转机眨眼就到了。”
汪老二满是憧憬地说:“老大,成都糖酒食品会还有月余就要开幕了,等我好点,真想去见识见识。”
“老二,眼下古董变现才是最要紧的,手头有了钱,往后干啥都有底气。走,去银河大酒店,给你打打气!”
进了酒店,汪老二忍不住咂咂嘴:“咱这小县城,没想到这高档地儿这么热闹。”
马国庆笑着解释:“这儿可是华容的招牌地儿,人脉都聚在这儿,生意能不兴旺嘛。”
汪老二还是有点忐忑:“咱们在这儿庆贺,不会被人瞧着寒碜吧?”
马国庆一摆手:“不会,包厢大都是谈生意的,大厅散客多,没人会多瞅咱们几眼。”
“那去厅角吧,瞅见老朋友胡丑和在那儿呢。”汪老二说着,几人便朝厅角走去。
胡丑和正望着酒杯发呆,被几人凑近才回过神,瞅见汪老二这瘦脱相的模样,不禁问道:“汪老二,听说你在轩明酒店电梯坠落都一个月了,咋瘦成这样?”
汪老二苦着脸诉起苦来:“别提了!轩明酒店那帮人太黑了,把我扔到县中医院就不管了,药费也赖着不给,生生把最佳治疗时间给耽误了。”
胡丑和劝慰道:“古寿壳、王二牛那都是硬茬儿,索赔这事儿急不得,先把身子调养好才是关键。”
汪老二无奈地叹气:“丑和哥,我是真没钱啊。”
胡丑和提点他:“老二,你家祖上可是有好东西的,谁不知道你家藏着宝贝。千万别等瘫在床上动不了,才想起变现古董,那可就太晚喽。”
汪老二面露难色:“丑和哥,我没啥见识,压根不知道该去哪儿换钱,总不能去找古寿壳吧?”
胡丑和掏出手机,麻溜地拨通古寿壳电话:“古总,我手头有几块孤品银元,急等着换现钱救急,市里、省里有靠谱的交易地方不,你给指条路呗。”
古寿壳立马热乎起来:“丑和哥,你还有孤品银元?咱自家兄弟,你可得多想着老弟我点儿。”
胡丑和干脆拒绝:“古总,对不住了,我人在市里,手头紧得很,正火烧眉毛呢。”
古寿壳还不死心:“要多少?还信不过我?我马上给你转账。”
胡丑和一口回绝:“不行,我不喜欢这么拉扯,等我回家再唠。”
古寿壳只好说:“行!稍后我把详细地址发给你,要是交易价不合意,你吱一声,我先给你垫钱。”
此刻,古寿壳正在操镇葛州坝十三标项目部,带着老婆曹恩庆、姨妹子曹恩青以及范憨憨,筹备宴请曹恩青发小曾家坤等一帮关键人物。
曹恩庆高声说道:“寿壳,咱们先去南县‘蓝波万’酒店把席面订好,曾家坤他们估计快到了。”
古寿壳兴奋得满脸放光,开车时右手不住拍方向盘,急切问道:“老婆,曾家坤那边啥情况?”
曹恩庆说道:“十三标的便道,本来是曾家坤分内事,被当地政府某些人搅和得外包出去了,项目部顺势把路基块石、碎石采购这块分给了他,你提议的插旗岩石厂,捐一半股份给项目部领导,他们挺乐意。”
古寿壳哼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帮从湖北宜昌来的,不就盯着钱嘛。”
曹恩庆又说:“寿壳,曾家坤也说了,入股靠的就是君子协定,诚信为本,两台挖机投资的事,我来从中周旋。”
曹恩庆面露忧色:“老公,这可是大型开采矿石项目,没专业爆破人员,咋开工?”
古寿壳得意地晃晃脑袋:“早有安排,鱼市蔬菜队的邓辉,退伍前是专业爆破手,一直惦记着办花炮厂,稍微劝劝,他肯定乐意来。恩庆、恩青,厂名我都想好了,叫憨青插旗岩石厂。”
曹恩青微微皱眉:“把我和范憨憨的名字揉进去了?”
古寿壳随口敷衍:“对,具体的,回家再慢慢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