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的干脆利落，不光让韩旭目瞪口呆，连身边两个孩子都愣住了。心想你是真不讲价啊？到底不是掏自己的口袋，花公家的钱就应该理直气壮。

“你可别给我画空头支票，你要是现在不能给我转过来，那咱们就打一个欠条。”韩旭见有这种好事，赶紧打蛇随棍上，生怕对方反悔。

“这个恐怕不行。您那车到底有什么资产，我们回去调查一下就能知道了。如果真价值20万，我们肯定给您补偿。”

“那如果你们觉得不值20万呢？”

“如果不值20万，他能值多少，我们两倍补偿给您。”

韩旭不傻，一下就发现了对方的漏洞，“值多少也是你们说的算，到时候你们说THE ONE中的虚拟物品不值钱，换算成现世的钱也就一两百，那是不是有点太不地道了？”

“那如果您不满意，我还有另一个方案。”方浩推了推眼镜，“我做主给您直接赔偿五万块钱，但是您要跟我们签一个保密协议。当然，在这个保密协议中，除了这五万块钱，我们最新的设备ONE2也会在里面作为补偿标注出来。”

韩旭本就是个商人，一下就明白对方的谈判套路了。先抛出一个没有保障的方案，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发现这个方案的不合理。紧接着给一个有着全面保障的方案，哪里都挑不出问题，但优惠就相对减少很多。

这个在心理学领域就叫做“让步效应”，也叫做“拆屋效应”。

这时候大多数人为了保险，都会选择第二种方案。

五万确实不少了，超过了韩旭最初的预期。

但他不是技术员，也不是高知分子。他从小就在泥潭里打滚，如今更是经营着一家古玩店，这种路数对他而言太简单了。

什么是价值？谁需要谁就赋予了这件东西价值。

那价值有多少，就取决于对方有多想要。

“不可能，20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刚才听到五万和协议书时，良小年和李弘毅都觉得这件事应该就这么定了。没想到韩旭竟然这都不满意，态度这么强硬！

“韩先生，五万是我能给出的最高的额度，这是我的权限范围。如果再高一些，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可能需要我把消息带回去之后，经过讨论后派一个更高级别的专员来和您谈。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我们排除了您的嫌疑，不会再来了。”

“让他来。”

“您要知道，一台ONE2的售价也有25，000元。”

“我知道。”韩旭不为所动，坐得有些累了，干脆侧躺在了床上，瞪着炯炯有神小红眼睛看着方浩。

说狠话的人他见多了。方浩说这几句话就暴露了他终究只是一个技术员的事实，这种理论派的小菜鸡敢来他的摊位淘货，来多少他宰多少。

方浩也是没了办法，叹了口气，“成交。”

韩旭依旧不为所动，笑眯眯地说，“别装了，既然定下了，不如大家坦诚一点。我拿走20万，这一笔你还能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