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简单的掌心劳宫穴为例,经常按摩这个穴位能起到清心和胃的作用。但在上午八九点钟和下午二三点钟分别按摩,起到的作用却有天壤之别。
这是因为人体的气血是在不断的流转的。正所谓“气盈则盛、气息则亏”,先贤们经过无数代的摸索、钻研,终于总结出了其中的规律,这就是中医史上的巨着:“子午流经注”。
这是一部煌煌巨着,它清晰的向人们讲述了气血流转的原理、奥秘,以及每个时间段流经身体不同部位的路径。
掌握了它,也就掌握了人体经络和穴位的奥秘。再通过不同的方式与手法,对穴位施以刺激,进而实现对身体的某一部分功能的控制。这就是“点穴术”的由来。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要知道穴位深藏体内,并不浮于体表,再加上各人高矮胖瘦的不同,要找到穴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哪怕再有经验的老中医施展针灸术,也要斟酌许久,再三确认,方敢下针,不敢有一丝一毫疏忽。
也正因为穴位深藏体内,以赵言之能,目前也只能通过工具对其施以影响。他对力的掌握还没有达到“入微”的境界,破坏容易,要想加以细微的控制,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一贯以来,赵言都是以“力”示人,从未在人前展现这种技艺。一来是因为并无用武之地,二来则是华人的内敛、低调的天性使然。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暴露出来的信息越多,就越容易被人加以针对,在关键时刻,这就是致命的弱点。这次若不是实在情况紧急,他也不会在人前施展出来。哪怕仅仅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
处理完温德的伤势,按照弗朗索瓦的意思,赵言清理出了一个简易的着落场,在信号弹的指引下,直升机很快到达降落点。
温德首先被送进了机舱,随后弗朗索瓦一行人包括赵言在内依次登上了飞机,临起飞前,赵言一把拎起小豆丁,随手将她塞进了机舱,众人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直升机轰鸣着拔地而起,向远处的军营飞去,转眼消失不见。村民们则在稍事休息后继续赶路。他们还有几十公里的山路要走。但没有人抱怨,连一个低声议论的都没有。
因为弗朗索瓦保证将以难民的身份对待他们。
维和部队驻地的一间办公室,弗朗索瓦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正焦躁的来回走动着。
已经三天了,他还是没有收到关于那件东西的任何消息,而局势正在向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滑去,维和营地的大门被堵了。
一群约一百多人的妇女和儿童牢牢的堵在了军营的大门处。她们生火、做饭,大有长期在此地居住下去的架势。官兵们对这些老弱妇孺毫无办法,驱赶、劝说无效,又不敢采取强制措施,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这支队伍日渐壮大。
而情报显示,有更多的人群正在向这一区域涌来,更糟糕的是从昨天开始,队伍中已经出现了手持摄像机的记者,这令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这群嗅觉灵敏的鬣狗们隔着几百里地都能闻出一件事情的潜在价值,然后加以大肆炒作,为自己和所属媒体赚取利益。
派出去了解情况或者说是谈判的人员带回来的消息更是令人一头雾水,对方要求军队交出“可耻的、卑鄙的小偷”和交还被窃的部落圣物。
安德烈隐约对此事有了些眉目,但他此时已经被绑上了弗朗索瓦的战车,两人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唯有祈祷弗朗索瓦能挺过这一关,连带他才能够平安无事。
就在弗朗索瓦焦头烂额之际,整个第三小队却开始了庆祝。
虽然失去了巴卡,温德和中村也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其余五人,除赵言外也人人带伤,但大家的兴致却很高。
经过血与火的考验,赵言与队中诸人的关系迅速拉近,算是顺利的融入了这个群体。当然,要想彼此交付后背,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温德此时已经清醒,值得庆幸的是,经过详细检查,那一刀没有伤及他的内脏,经过紧急输血,他的状态已经有所回升。中村的情况跟他差不多,除了失去了一只手掌,其它伤口并不致命。
两人首先向赵言表示了感谢,特别是温德。他当时的情况已非常糟糕,如果不是赵言采取断然措施,他不一定能撑到救援队的到达。
“可惜巴卡了!”温德沉闷的叹了口气,那是他的老队员了,温德加入第三小队的时候他就在,这么多年过命的交情,由不得他不伤感。在座的众人与巴卡也都共事多年,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叹息过后大家的目光转向了中村,这位的伤势也不轻,伤愈之后恐怕也不能归队了。
中村摆了摆手,“不用替我担心,干这一行的,能像我这般全身而退的恐怕也不多,大家应该替我感到高兴才是!”
联想到巴卡的下场,众人又有些释然,不管中村这番话是否出自真心,但有这心态在,也有利于他日后的生活。
都是多年的战友,彼此之间也不用过多的安慰和鼓励。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大家安心休养,不要随便走动,这里不是我们能待的地方,过几天就会有人来接。”温德再三叮嘱了一下队员们,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各自散去。
赵言回到自己的房间,小豆丁正手捧着一个硕大的面包狼吞虎咽着,赵言有些头痛了。这小姑娘似乎赖上他了,不愿意回到村民们中间,两人又语言不通,无法交流,让赵言连劝说的话都说不出口。
见到赵言进来,小姑娘连忙放下面包跑了过来,拉着他的衣角,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仰望着他,嘴里一边述说着什么,纯静的眼神里只有真挚与透明。
赵言摸了摸她的头,他能感觉到小姑娘对他的依赖,既然赶不走,赵言索性决定走的时候一并带上她,到时请队长想想办法,找个好人家收养她,就当是相识一场的缘分。
“咚、咚”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一个黑人壮汉,赵言记得他叫布朗,是弗朗索瓦的雇佣兵。
布朗直接说明来意,弗朗索瓦打算雇佣赵言完成一次任务,由布朗来征询他的意见和要求。
赵言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第三小队以往如何处理这类事情,作为一名新人,他不想给队友留下诸如独断专行、擅自作主等不好的印象。
既然身处一个集体之中,就要遵守集体的规则。
他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布朗,并表示要征求温德的意见,布朗表示了理解,他给赵言留了一个房间号,让他尽快做出决定。
听完赵言的述诉,温德沉思了半晌,“关于单独承接任务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每个佣兵除了完成每年的强制性任务,其它时间都是自由的,可以自行安排自己的时间,团队不会过问,但同样,出了事,你能借助的也只有自己私人的力量!”
“我们这次刚好处于完成强制任务的间歇期,起码有一个月以上的可供自己支配。”温德继续说道:“如果你决定接受这次雇佣,那么你需要注意两点,首先,你得自行返回基地,大家不可能为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你要弄清弗朗索瓦的意图是什么。”
温德尽心尽力的为赵言分析,“弗朗索瓦包括他的家人目前非常安全,所以说你的任务不大会是保护之类的,其次,他不清楚你的实力,而以你的履历来看,你是一只标准的菜鸟,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任务不会太过于艰难。”
“但你也不能过于掉以轻心,而且,你不要忘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布朗可用,跟了他这么长的时间,对弗朗索瓦来说,这个人肯定比你更值得信赖!”
温德提醒赵言:“综合上面几点,我判断弗朗索瓦可能需要布朗去执行一项任务,但又对他的忠诚表示一定的怀疑,所以需要对他有一个制约,而你就是他挑选出来的监督人选。”
温德最后加以总结。
“唔!不对。布朗作为他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其忠诚度应该没有问题,那么也就是说这项任务触及的利益可能会很大,弗朗索瓦怕在没有监督之下布朗会一时利令智昏……你的作用就是提醒他不要犯错……是了,肯定是这样!”温德喃喃自语道。
“赵言,依我看,这件事可能会牵扯很大,你需要自行斟酌是否参加,但照分析来看,危险性应该不大,你需要注意的只有一个布朗而已,这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还有你要注意,不要提太过苛刻的条件,要知道,有时候大人物们的一句话,能起到我们意想不到的作用。”温德意味深长的说道。
赵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