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峰最近心情很差,除了兄弟陆山林两口子突然过世,还因为侄女陆青鲤的事。
他跟陆山林兄弟两个感情很好,知道陆山林生前一门心思想把闺女供出去上大学,身为亲哥,自然想帮兄弟完成遗愿,所以照他的意思,是想继续供侄女上学的。
其实也不用他出多少钱,兄弟夫妇死后留下一千来块,有这笔钱差不多就够了,他也就是供供侄女的吃喝,可是家里那口子死活不同意。
按老娘儿们的意思,是想把这一千来块昧了,等侄女到了岁数,又能嫁出去换笔彩礼,侄女长得那么好看,彩礼肯定能换不少,到时再凑一凑,两个儿子就都能娶上媳妇。
为此他们两口子这几天已经吵了好几回,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今天吃晚饭时话头又不太对,侄女是个有眼力的孩子,放下碗就说吃饱了,先回东屋睡,果然后边又吵起来。
吵了一通,挂念着侄女,就去东屋看了看,结果推门进去,人不在。
他一琢磨,这是听见了他们吵,孩子伤心了,估计是回了自己家,于是找了过来,一进院门就看见,果然是在这里。
只是除了侄女陆青鲤,怎么还有俩半大小子?现在虽说不是三更半夜,可也已经十点,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找我侄女干啥?
陆山峰虽然只是大伯,但一直把陆青鲤当亲闺女对待,以一个老父亲的心态,第一反应就是这俩小子不怀好意!
他立马就沉下了脸,质问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大晚上找青鲤干啥?!”
陆青鲤没说话,她有些心虚,因为她在马继业家掏出的那二百,是偷偷去大伯屋里拿的。
马继业涨红了脸,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那模样,还真像是正偷摸勾搭人家闺女,结果叫人家抓了个正着。
刘年只好站出来,他没见过陆山峰,但看模样也能猜个大概,说道:“你是陆青鲤大伯吧,别多想,我们是陆青鲤初中同学,过来是帮忙的,我叫刘年。”
指了指马继业道:“他叫马继业,是东柳村马承运的孙子。”
该借势时,刘年绝不含糊。
果然,陆山峰先是一愣,紧接着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着跟陆青鲤站一块的马继业,露出和气笑脸道:“你是马大师的孙子?”
这时才注意到地上的红烛和已经刷红的门窗,笑脸一滞,“是不是山林两口子的死不对劲?”
说完下意识朝周围看了看,脸上肉眼可见紧张起来。
马继业跟见家长似的,有些局促道:“只是有这个可能,具体是不是还得再看看。”
刘年补充道:“这种事危险的很,你先带陆青鲤回去,等我们这边有了结果,再去跟你们说。”
陆山峰自己来了,倒省了他的事,他不知道陆山峰家在哪,要是自己去找还得打听。
陆山峰对这种事本来就很忌惮,闻言连忙点头,“好,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对陆青鲤道:“青鲤,走,咱们先回去。”
陆青鲤咬牙切齿摇头,“我不走,我要亲眼看着为我爹我娘报仇!”
“你这孩子,这种事你又不懂,有什么好看的,快跟大伯回去。”
“大伯,你回去吧,我肯定不会走的!”
刘年提醒道:“这都已经过十点了,要是真有脏东西,一旦过了十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
他看的着急,陆山峰一个庄稼汉,浑身的力气,孩子不听话,直接拖走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