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洲定睛一看,秦山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
“你这么大的人没自己房间啊。”
李慕洲坐起身来没好气的说道,“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到我这里来干嘛?”
秦山揉着肚子站起身来,道:“大人,那洋人醒了,又闹幺蛾子,不肯喝药呢。”
李慕洲重重叹了口气,站起来披上外衣,嘴里念叨着:“老子上辈子肯定欠了你们很多钱,这辈子要给你们做爹做娘,管你们这些破事,等老子有了加特林,把你们都突突了,我也好清静一些。”
秦山跟在身后,望着他头上似乎飘着一个大大的怨字,不禁打了个寒颤。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来,侬嘴巴张开。”
李慕洲探头往里看去,只见佛德恩里克坐在床上,乖乖的张着嘴,姬香君拿着勺子正在给他喂药。
喂一口,咽一口,喂一口,咽一口,完全没有一点抗拒,甚至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李慕洲疑惑的回头看了看秦山,只见他面色铁青,把拳头捏的嘎嘎作响。
“狗贼,原来打的这个心思。”
李慕洲眉毛一挑,撇了撇嘴,呦,好一段跨国三角恋啊,便促狭的说道:“老秦,你现在不应该在车底吗?”
见秦山一脸茫然,李慕洲觉得好生无趣,轻咳了两下,施施然走了进去。
“佛德恩里克先生,你好些没有?”
姬香君见李慕洲来了,红着脸端着碗走了出去。
“李!”佛德恩里克耸了耸肩道,“你总是来得那么的巧,正好,我也正想要找你。”
李慕洲掏出一封信拍到了他身上:“还给你,以后别动不动就留遗书,我们中国人觉得这是很不吉利的事。”
“你们的规矩真多。”
佛德恩里克收好信,枕着胳膊说道,“李,你知道是怎么到中国来的吗?”
“你要是想说,我可以听听。”
“我出生在埃森,那是普鲁士的一个小城市,边上就是莱茵河。我是父亲最小的一个儿子,也是最没用的一个,他总是喊我窝囊废。后来我就去了波恩,你知道波恩大学吗?”
李慕洲点了点头:“直到,卡尔马克思不就是在波恩大学上的学吗?”
佛德恩里克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慕洲,喊道:“上帝,李,你竟然知道卡尔马克思?别人都说他是一个危险份子,但我觉得他在《莱茵报》上写的那几篇文章非常的好,我们的政府太严厉了,人们去森林捡些野果子就要被送进监狱,这简直太可笑了。”
“老佛,如果你要这样讲的话我估计到天亮我们都讲不完。”
佛德恩里克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道:“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波恩大学。”
“哦对,我在波恩大学主修的是法律和哲学,有次我在图书馆中看到了一本书,叫马可波罗游记,你知道这本书吗?”
李慕洲点了点:“知道,意大利人写的嘛。”
佛德恩里克沮丧的说道:“我就知道你回答的出来,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问你任何问题了,这让我像个傻瓜一样。让我们说回主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