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牟是说:“谢谢嫂子了。”
陆牟搬来磨刀石,在家门口磨刀,然后他又挑了一把弓箭,他把配对的一发箭12支又重新打磨了一遍。交接班的时间到了,两个小兵看到陆牟在磨箭。
一个小兵说:“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打什么猎物啊?如此大动干戈?”
另一个小兵说:“兄弟,你不会要去鬼窝吧?”
陆牟点点头说:“是的。我想去看看。”
一个小兵说:“估计你还不知道李婶她丈夫的事吧?”
另一个小兵附和道:“你最好别去,这在十里八乡可都是骇人听闻的事。”
一个小兵接着说:“这鬼窝可是走一步退十步的地方,多少人对那里望而却步。”
另一个小兵说:“真是这样的,不止李婶家的事,还有很多人去了那里像有一股迷雾一样将他们迷晕,他们经常是在这个山头失踪,却在另一个山头被人们找寻到。问起他们怎么翻山越岭身上还没有任何划痕的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却对此一概不知。”
陆牟听了心里也没底了,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说:“竟然我决定了,那我还是要去看一下的。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好担忧的。”
他说到孤家寡人的时候,刚好望了望马槽里的一匹花斑马。他想起了福贵少爷,又想起了他劳碌的父亲。但是他一闪而过的眼神,谁都没有因他短暂的停顿而有片刻怀疑。
一个小兵略表同情的说:“那好吧,陆兄竟然去意已决,那我等只能祝你一路顺风!”
令一个小兵用不抱希望的语气说:“但愿你能早日归来。”
他们分别和陆牟拥抱了一下便离开,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陆牟继续打磨着利箭,李婶这时给他端来了一碗茶,还有一葫芦烈酒。她说:“小兄弟,这个酒你到时候带着,给你壮胆用。”
接而,她从倒盖着的箩筐里拧出一只駦。她左手抓住駦的翅膀,然后右手拿着菜刀。她说:兄弟你把它的双脚抓住,我把它的脖子割破,然后你对着这个伤口喝一些新鲜的駦血。这个可以辟邪的。”
陆牟本想摆手拒绝,但是李婶直接麻利的扯下了駦脖子上的一撮羽毛。然后她对准扯得发红且脱毛的位置一刀下去,鲜血飞溅直流。陆牟只得按照李婶的意思,歪着脖子张开嘴巴喝着喷涌出来的鲜血。起初陆牟是抗拒这种血腥味的,他还没来得及做呕反胃却直接被这入口即化清凉的駦血沁入心脾。他顿觉一股咸香的口味入喉,身体好像热血沸腾一时间充满了热量。”
约莫过了5分钟,駦的双爪开始瘫软绷直,它的翅膀也慢慢低垂下来,駦的脖子上的血只能几滴几滴的往下掉落,陆牟也停止了喝駦血。他用葫芦瓢舀了一瓢水漱了一下口,清洗了嘴巴边缘残留的血迹。陆牟的额头还淌出了豆大的汗粒,他用汗巾擦了擦。
李婶动作利索的从厨房提来一壶开水浇淋在断气的駦身上。然后她顺速的扯落駦身上的毛。这时已是中午时分,李婶说:“我今天一个人忙活不过来了,你去草房搬几捆稻草给马吃。”
陆牟抬起头说:“好的,嫂子。”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他才第一次直面正视着李婶,他一下子涨红了脸。他观察到李婶约莫只有20来岁的模样。她的脸型圆润,相貌清秀,脸颊两边旋着两个酒窝。即便李婶终日盘着头发穿着青花布褂整日沮丧着脸,也没有感觉她有任何妇人的模样,依旧有未脱俗的孩子稚气。
陆牟突然间不敢直视她的双眼,他快速的跑回了房子。他一股作气,搬了好几捆稻草到马槽。他先是把马槽的马粪铲出,把马槽的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然后他拆开两捆稻草喂养马,接着他把马圈睡觉的木板又铺上了一层新稻草。整个马圈异味也少了,显得干净很多。陆牟用粗糙的大手抚摸着一只花斑马额头前的鬃毛,花斑马温驯的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继续嚼着稻草。
陆牟继续蹲坐在磨刀石旁边磨箭,他忙活了一个钟头左右,十二支箭都磨得很锋利,他才放心的将它们装在箭囊上。接着,他又磨起了柴刀,他将柴刀磨好的时候,李婶刚好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托盘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駦汤和一大碗白米饭。李婶说:“小兄弟,吃饭了。”
陆牟放下手上的柴刀接过托盘,他的手不小心碰触到了李婶的手指,他下意识的反弹一下。他说:“谢谢嫂子。”
李婶被这个模样俊俏且涨红着脸的十五六岁的少年逗笑了。她说:“不用客气,跟我客气做啥?”
接着,她便从屋子里拿了一袋子馒头和两套换洗衣服过来。她边把东西递给陆牟边哽咽地说着:“小兄弟,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陆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顿了顿坚定地回答:“好。嫂子,你不用担心。”
陆牟把吃的端进草房,他尽情的享用起来。等他吃完了他又把碗具送到了厨房然后冲洗干净摆好。这时,李婶从她的房子里出来,她住的偏房刚好靠近厨房。她说:“陆兄弟,这个是我为我丈夫纳的布鞋。他还没来得及穿,就,就……。”她说道这里又哽咽住了,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这个是新的,你穿着试试。”
陆牟说:“嫂子,你实在是这么伤心不该拿这些衣物出来的啊,都怪我不好,害得嫂子多流了这些眼泪,睹物思人了。”
李婶顿了顿,她说:“嗯嗯,小兄弟请放心,都怪我命苦,怨不得别人。这些你先带着,我且替我的亡夫继续念经超度去。”
陆牟只得接过鞋子,他试了试,大小刚好合适。李婶眼睛一亮,她低眉的眼垂此刻抬了起来,欣慰的散发出光来。
陆牟准备脱了布鞋重新换上草鞋。李婶用手扶住了半弯着腰欲意拖鞋的陆牟。她说:“小兄弟,此行旅途遥远,地势险要,你穿着布鞋去,自己轻松,脚也不跟着受累。”
陆牟挠了挠后脑勺,他憨厚的应允道:“好吧。那鄙人谢谢嫂子了。”
夜间,陆牟整理好随身携带干粮和衣物,然后,他在麻布袋里放一根粗麻绳,一包干粮和两套换洗的衣物。他便枕着狼皮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