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貌似很凄惨,非常严重,如果得不到帮助的话,就会非常非常难过。
难过到可能会死掉的地步。
而且……这样的呼唤,银车听见了。
有很多人,甚至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他并不放在眼中。
有很多话,甚至是他听到的绝大部分话,他听过一遍就会彻底忘记。
但是这样的情绪在身边翻涌,而且被他捕捉……
那就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人!
所以银车醒了过来。
他转过头,看着伏在自己床边的那个黑影。
“祥子?”
“嗯?”
黑影抬起头,撩了一下黏在嘴角的发丝,她的确是丰川祥子没错。
银车歪了歪脑袋,他的脑子还不太清醒。
“祥子……怎么在这?”
“嗯……我最近在到处打工呢,所以什么地方都可能有我在的啦。”
“打工……打工?”
银车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丰川祥子也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
脑袋很痛,痛得像是要裂开一样,但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能忍住,那就不要紧。
更重要的事就在眼前。
毕竟丰川祥子从来都只会告诉他:
“我很忙。”
“抱歉啦银车,但是没空。”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呢。”
但是丰川祥子从来不告诉他,自己到底在忙什么。
难道,要在这个时候说吗?
银车看了看所处的环境。
又是这个熟悉的天花板,又是这间熟悉的病房,又是这张熟悉的病床。
小半年前他被撞飞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休息的。
难道他一住院,就会在周围主动刷新丰川祥子吗?
但是……
“现在是几点了?”
“嗯……刚过凌晨三点。”
“三点吗……那为什么祥子还在这里?不需要睡觉吗?”
“这个,不重要哦。”
“为什么?”
“因为……”
花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银车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终于看清了丰川祥子的模样。
形象……很糟糕,在银车眼中她应该永远优雅才对。
浅蓝色的长发有些乱糟糟的,翘出几根不听话的呆毛,身上的衣服也很皱,手里拎着一个结实的黑色布袋……
布袋上面,还印着“结束乐队”四个彩色的字。
为什么明明丰川祥子今晚没有出现,却会有银车乐队的小周边?
“因为……”
——因为丰川祥子是来结束这一切的。
是的,她又打算再做一遍。
她已经切割了CRYCHIC,两遍。
她已经切割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她已经切割了自己的朋友。
现在,她要把同样的事,对银车再做一遍。
丰川祥子要把自己关系中的最后一只漏网之鱼……彻底解决掉。
她已经很累了。
傍晚下班以后,丰川祥子本来想着今晚偷偷去看看银车的live。
等到晚上,她再去看看自己的那位没用的需要人担心的父亲。
结果却在去live的路上,接到了莫名其妙的电话。
那边的声音说,自己父亲在外面和人打架,把别人打伤了。
对方提出私了,否则就要闹到警察局里去,弄得两败俱伤。
在她正在费尽心思筹钱的时候,又接到了警察局的来电。
她的父亲自己主动选择了报警,他和他打架的那家伙都被警察带走,然后联系了丰川祥子,这个唯一可以联系得上的家属。
在局子里扯了半天……
莫名其妙的挨骂,遭到人身攻击,被侮辱,被推推搡搡……
一切都毫无用处。
丰川祥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所努力的一切……似乎都没有用。
唯一可以被发现的,唯一她可以确定的事,就是她的父亲是被冤枉的。
这个倒霉的男人,根本就是被混混敲诈勒索,被发现弄不到钱以后,又被狠狠揍了一顿。
仅此而已。
他倒是的确想要和人打架来着……但他的技术实在太烂了。
根本……
不是打架,只是很倒霉而已。
而这种倒霉的事,她已经遇到了很多很多次。
丰川祥子很清楚。
只要她向银车开口,只要她露出一点点的脆弱,银车a梦就会立刻帮她把问题解决,用她根本想象不到的方式。
明明现实是这样的无情又冷酷,偏偏这个家伙可以给人带来梦幻的童话般的经历。
但是,不能这么做。
并不是代价大小的问题。
也许她要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未来,也许付出的代价就只是给他一颗糖。
她每一种可能都想得到,也觉得这些都会发生。
但是,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的。
可……
如果她真的不需要帮助……
为什么又会出现在银车的病房里?
啊,答案很明显呢,之前就已经提到过了。
因为她是来这里,结束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