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这种鸟类,自远古时期起便被人们视作不祥的象征。然而对于周振邦来说,这些所谓的迷信说法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多年来,凭借顽强的意志和每次作案前后的谨慎小心,他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屡屡化险为夷;所以他从始至终都坚信,人定胜天!
耳畔不时传来乌鸦的啼叫,但是周振邦步伐缓慢但却十分坚定地行走着,丝毫不受影响。成功穿越了这片令人心悸的丛林后,尽管现在还是青天白日,但是站在崂山山腰之上的周振邦仿佛已经能够眺望到远处朱洲市区灯火阑珊的夜景;
周振邦小心翼翼地攀到一处缓坡,随后缓缓站直身体。微风轻拂过他因为多日没有清洁早已布满污垢的脸颊,带来阵阵清新与凉爽;周振邦微微地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任由自由的空气如丝丝细流般渗入自己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也让他感到无比惬意。
“太美妙了!”周振邦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
“你好,请出示一下身份信息……”这句话不断地在金陵的各个角落响起。
与此同时,一场规模空前浩大的人员排查行动正在金陵市区如火如荼地展开。每一个成年独居女性都成为了被重点关注的对象,无一例外地接受到了警方严厉而细致的盘问。
就在这时,刚从网吧走出来的陈薇敏,手中正提着一袋速食食品,身形略显匆忙。路过一个小巷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巷子里正在挨家挨户敲门询问的警察。
经历了刚开始那令人揪心的两天之后,如今的她心中已不再有任何担忧和恐惧。正如周振邦所说,这帮警察都是废物。周振邦作案到现在已经是第六天,人都不知道跑多远了;然而,到目前为止,这些警察却依然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偌大的金陵城中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窜。想到这里,陈薇敏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随即转身快步离开。
缓缓地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陈薇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气定神闲地等待着前来查验身份证件的警察登门。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些警察总要啰啰嗦嗦的要问半天;她一会儿可不想吃坨了的泡面。
要说陈薇敏有没有想过携款私逃,其实她也曾动过这样的念头;然而有两个两座大山横亘在她面前,阻止了她的行动。
其一,周振邦可不是一般的小开,如果自己能躲一辈子也就罢了;可万一哪天被他逮个正着,见识过周振邦残忍手段的陈薇敏不敢再往下想。
其二,她上有姐姐,下有弟弟,老二老二没人疼;自幼便历经磨难的陈薇敏,已经跟随周振邦享受了数月不缺钱的生活;倘若离开周振邦,手头上的这十几万对于没有理财观念,且缺乏谋生技能的她而言又能挥霍多久呢?难道要在花光这些钱后,又回到暗无天日的洗头房吗?拜托,干这行的可是吃青春饭的啊。陈薇敏实在没有勇气和决心再回到那个地方上班。
综合以上种种缘由,陈薇敏下定决心,要老实听话,安安分分地做“大哥的女人”!
“砰砰砰......“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然而屋内的陈薇敏并没有惊慌失措;她依旧稳稳地端坐在桌前用柔弱的声音缓缓开口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回应道:“警察,查登记证的……”
陈薇敏慢慢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抚平了一下身上那件新买的纯白色羽绒服,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朝着房门走去。
...
金陵的冬天,夜晚犹如冰冷的寒窖,来过的人都深有体会。在劳山西北侧,寒风如同凌厉的鞭子,无情地抽打着巍峨高耸的山峰。
“这天可真冷啊……”小李冻得瑟瑟发抖,一边搓着手,一边朝着身边的老警员老王抱怨道:“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周振邦能走出金陵?...亏他们想地出来!”
然而,老王却显得满不在乎“哎呀...端人碗,受人管;让你干嘛就干嘛呗!咋那么多话呢....”他悠然地抽了口金陵烟,而后将烟头随意地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又吐了一口唾沫,仿佛在向这寒冷的天气示威。
小李还在小声地嘟嘟囔囔,不过他再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了。
过了十多分钟,两队巡逻的警员迎面相遇,他们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便又各自朝着来时的方向继续巡逻。
同样的一幕在金陵周边所有山岭附近的山脚下不断上演。
看了看时间已是后半夜,老王找了个隐蔽处藏好,然后对着小李轻声说道:“我先看两小时,一会儿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