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亮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朝着远处的两名狙击手比了个大拇指;得亏他有先见之明,提前申请带上了两位狙击手。否则今天极有可能被周振邦再次逃脱!
此时,剩余的武警们也已经制服了野猪。任务圆满完成,金亮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他走出巨石示意两名手下先去确认周振邦的死讯,随后伸出脚踢了踢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野猪朝着众人开玩笑道:“没想到出个任务还能有意外收获,兄弟们抬回去,今晚加餐!”
2002年的时候,野猪还不是保护动物;武警们齐声欢呼后,便开始七手八脚地制作简易的四人扁担,准备把今晚的“宵夜”抬回队里。
……
中午时分,周振邦已被击毙的消息如同疾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座城市;笼罩在人们头顶长达一周之久的恐怖阴霾瞬间被驱散。市民们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弹冠相庆。整个金陵城都沐浴在了一片欢腾的氛围之中。
而与外界那些喧闹嘈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位于城市一角的金陵武都分局停尸间内,此刻却是一片的冰冷和死寂。这里仿佛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没有丝毫生气可言。
面对着眼前这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沉重的手铐脚镣束缚住的陈薇敏起初只是像一尊雕塑一般,呆呆地凝视着。
过了良久;终于,她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重重地趴在了周振邦的尸体之上。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骤然响起,响彻整个房间。
或许她是真的因为周振邦的离去而感到伤心难过,又或许她是在庆幸自己终于得以摆脱周振邦这个恶魔的掌控,当然,最有可能的是二者皆有之。没有人能够确切地描述此时此刻陈薇敏内心无比复杂的感受。
老王和另外两名女警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用冷漠的目光盯着正在恸哭的陈薇敏,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
还是那家咖啡吧,此时的郭文龙戴着一副平光眼镜,头上还顶着一顶厚重的假发,整个人看起来与平日里大不相同。
将手中那一叠厚厚的资料递给坐在对面的袁景灿后,郭文龙缓缓伸出手拿起桌上的勺子,开始搅动起自己面前那杯咖啡,随着勺子在杯中不断旋转,郭文龙状似随意地轻启嘴唇,声音低沉而又平静:“这个周永辉胆子是真的大,公然收受回扣贿赂不说,还放了不少三无药品进入药房;跟这比起来,玩几个女护士女患者那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袁景灿对此不置可否,他仅仅扫视了几眼后,便把资料塞进自己的包里,随后悠然自得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小口;借着喝咖啡的动作袁景灿掩饰住自己的嘴唇压低声音问道:“能办他不?”
“小意思,这家伙就是典型的飞上枝头变凤凰,全村人供给他上大学;一毕业就进了三甲医院,还娶了某个副院长的女儿。金钱和社会地位瞬间提高;人也跟着膨胀,做事便开始不管不顾。现在他老丈人已经退休,他父母都还在农村,他又成了无根之萍。想办他?分分钟的事…”
袁景灿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密码在背面,把事办完后,过个好年…”
郭文龙拿起银行卡看了看,同样露出一个微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说完话,他将一份报纸放在桌子上随即起身离去。
袁景灿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份报纸,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方向稍稍瞥了一下。而他的余光恰好捕捉到了朝上放置着的报纸头版。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胸前佩戴着一朵大红花笑容满面地接受着记者的采访——此人正是邱树峰!虽然图片只是简单的黑白色调,但袁景灿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脸上所洋溢出的那种春风得意。
袁景灿端起桌上那杯还剩小半杯的咖啡,仰头一饮而尽。轻轻放下杯子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平整地压在了咖啡杯下面。
做完这一切后,袁景灿缓缓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迈开脚步,朝着门口走去。当走到门口时,袁景灿回过头来,再次看向那张压在杯子下面的百元钞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今天这杯咖啡点得确实不错。”他轻声呢喃道:“很甜!”随即推开门,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