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便到了归月的面前。少年周围掀起一阵风，把他原本就没好好系捆的银发吹散了，歪歪撒撒顺着肩膀流下，从青丘穿着的貂裘披在身上，若不是平静如水的蓝眼，就好像另一个人。

女子抬眼好不忌讳地打量着归月，也没见着他有半点不适。垂着眸和她对视着，微微勾了勾嘴角，无所谓到让人错身在另一个时空。

灵汐完全不见先前的模样，和楚灵汐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天差地别。容颜不同，更加邪气和貌美，皮肤也更加白了一度，根本看不到她脸上的血色。苍白的头发垂到地上，她的脖颈微微有血上扬，这是一种王者天生睥睨众生的姿态，就连近在咫尺地看她，明明直隔着几寸远，也矮了半个头，却让人感觉自己才是跪拜的那一个。

恨不得对她俯首称臣。

灵汐有些桃花状的眼睛弯了弯，此时此刻残暴的她，就算这样笑起来，也一点不让人觉得宽慰。

“到真像木上槿说的，有点像九尾蓝狐。”

然后她又有些玩味地补充了一句。“噢，是我认识的那个。”

只见眼前的少年就算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柔和地眨了眨眼，磁性又熟悉的嗓音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带着一点轻柔的风“看来你的确记得。”

这是木上槿说过的话，那时夏青瞳对他们有着极大的敌意，见着他时，也不耐烦地承认了。九尾狐乃上古妖兽，在除妖家族的典籍中也只是传说中的存在。夏禹因九尾白狐登基成王，传位于启，乃至建立夏朝，末君夏桀被狐妖妹喜所惑，夏亡商兴，又商纣帝辛被妲己所惑，引起封神之乱，后世民间传言又曾见九尾狐伴随于西王母左右，此物的善恶，向来无法细说。因为九尾狐太过于强大与罕见，乃至除妖世家近千年来，都未曾对其有过记载。

在青丘的时候，曾听木上槿谈过，青丘从涂山起源到现今，能修成九尾的狐妖也屈指可数。因为她的修为也不够，只能阐述个大概，归月只知妲己与妹喜的确与青丘有关联，木上槿口中所说青丘自古以来，修为最高者其实是夏青瞳的母亲云志成，和当今狐王夏灸。九尾蓝狐也曾有两只，一只是与九尾幽狐自天地共生的妖王，与灵汐齐名，但自神界混沌期便不幸陨落。另一只便是夏青瞳的兄长，如今位于神族朝阳统治下。

他都能记清楚木上槿说的话，却听不明白，只知这神界的历史悠久到人类无法去想象，至于九尾蓝狐究竟为何人，他也不想去了解。

“是啊。”灵汐听完笑了，笑声凄凉又嘶哑，好像从远古时代传来的私语，混乱不堪。

“我记得。”

她转过身，走了两步，却又瞬移到他的身后，贴在耳边说道。：“所以我喊你归月，而不是归月公子，不是吗”

“灵汐。”

归月转过头看她，两人的视线级近地交织在一起，他很镇定，镇定到连青影都感到惊讶，可是这一切都在灵汐的意料之中，只是为何她觉得理所当然，她现在也不知道。

“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青影听完之后冷笑了一声，被洛千延一个眼神止住，明明真的很荒唐的话，灵汐的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讽刺的笑容，相反，很冷漠，眼神是她这个人格不该有的复杂，凝视着他，好像所有事物都因这两个人沉寂，只为得一个确切的答案。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才听蛇王张了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