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嘈杂的梦。

梦里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响起，在大雨中也未被雨声掩盖，反而十分清晰地萦绕在耳畔。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明明醒着的时候丝毫不在意，可是梦里的思维不受心控制，想着想着，这些话牵动着心绪搅乱在一块，再睁开眼时，刚好有一滴藏不住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白绫飘飘然，青影刚替他盖上一层没有意义的毯子，看见灵汐迷离的模样，不禁出声。

“师尊”

灵汐茫然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青影慌张极了，这是她第二次在灵汐的脸上看见这么脆弱的神情，第一次是师娘离开的时候，师父给人的感觉一直高高在上，非常可靠，性格无法揣摩却又十分孩子气，但这都是她无法触及的，只有在这个时候，她会感觉到，这个人离她有这么近。

啪嗒。

泪水打在冰冷的王座上，大殿里十分安静，所以格外响亮。

心里空荡荡的，看着这个大殿，也空荡荡的。

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是……没了轻尘，我什么也不是……”他露出痛苦的笑容，白皙的指尖遮住脸颊，只能从头发中看见妖绿的瞳孔一闪一闪的，无限的悲伤。说着说着，他轻轻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听着越来越让人痛苦难过。

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引得身边的气流都开始涌动，大殿黑暗里摆的摆饰接二连三随着柜子被风吹倒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青影忍不住也跟着他悲伤，冰蓝的眼睛又将泪珠冻结，无论如何也流不下来。

“师尊……师尊别想了，别想了……不是的，族人们都很尊敬你喜爱你。梦是反的……是反的。”她忍着哭腔，趴在他的身边，却又不敢碰他。

“师尊……”

灵汐看向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眼里仿佛蒙着一层雾，开口时，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耳语一样。

“青影……我……确实杀了很多人。”

青影的目光柔和下来，像是在安慰一样，说道：“师尊何时会因杀人感到纠结了”

灵汐听完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影儿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