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被猪粪糊了心,柒禾碰了那些红绳人好好地站在那儿,啥事都没有这还不够证明她就是柒禾么?”开口的是阮柒禾家的邻居,也是一个寡妇,文玉娘。她说完就挤到李翠云身边,把张梨花挤开,扶住了李翠云。
她本来也是来凑热闹看稀奇,看着这一出出闹剧,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她本可以置身事外,可看到柒禾一路跑回来那个狼狈样,想到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子如果还活着可能也跟柒禾一样大了,说不定也能为她遮风挡雨了。
再想到李翠云和她一样的身世,都是寡妇,感同身受,知道寡妇生活有多难。她还好孑然一身,上面没有公婆磋磨,可李翠云不仅有公婆,还有一个豺狼一样的大伯,一个时刻想吸她家血的大嫂,一时没忍住就出声了。
谁都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她还无子傍身,想当初村长看她一个人也没处去,就让她留在了云崖村。村里那些长舌妇经常嚼舌根,总是编排她今天跟谁好了,明天又跟谁好了。她也不理他们,她深知有些人你越理他,他越跟你来劲。她只想安生的过完自己的后半生,可总有人不安分。
有一次村里的无赖小混混想半夜去爬墙,不曾想墙上有一圈荆棘刺,扎的那小混混一时失手摔进院子,惊动了玉娘养的大黄狗,那大黄狗一见这小混混嗷嗷地就扑上去朝他屁股上嗷的就是一口,痛得小混混哭爹喊娘地挣扎。他越挣扎,大黄狗咬得越使劲,生生拽下来一块肉。哭喊声终于惊醒了文玉娘,出来看到这一惨状,才把大黄狗呵斥住,再去叫来村长把人抬走。
那小痞子第二天还叫人来讨要赔偿费,谁知玉娘提前就通知了村长,在村长面前拿着砍柴刀跟人家讲道理。她撒泼道小混混半夜爬她家就是想偷钱的,自己墙头被他损坏了,还丢了东西,她没找他们赔就不错了,既然他们想要赔偿,那就去官家论一下谁赔谁。结果几个小混混听到要去官家理论就不敢去了,毕竟他们都是官家的常客了,那些捕快看到他们都是先打一顿板子的。自己屁股才被狗咬了,可不能再去官家受罪了。
正是这次,她这一通撒泼下来,村里的人都见识了她的泼辣,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浑人也怕不要命的,这下镇住了不少不安分的人。
“玉婶婶是个明白人,你们这么多人跟着我家大伯堵在我家门口又是打又是闹的,我们云崖村现在是唯我大伯马首是瞻了么?我们村换村长了?”柒禾此话一出,大家都禁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话都不敢接。谁接谁得罪村长,毕竟大家都在一个村里生活,谁也不愿意得罪村长。
“你胡说八道什么?大伙愿意跟我们来,还不是为了村子安定的,你一个恶鬼休想在这里挑拨离间的,我们村长当然还是乔村长!”张梨花见周围的人都不说话,急忙出来反驳。
“哦?出现恶鬼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叫村长爷爷来?你们眼里根本就没有村长爷爷!”柒禾厉声呵斥道。
“我们这是还没来得及!村长是大忙人,况且这是我们的家事,村长哪有空来管我们的家事。既然是家事就自家人解决不就行了?我们阮家现在不就是你大伯当家么!他带人来解决这事没问题吧?”张梨花把自家男人拉出来得意地看了一眼柒禾,这事说到底还是自己家的事,自己相公来管这事名正言顺的!
“对对对,柒禾啊,我们是一家人,阮家现在就是我说了算!”阮云山说着挺了挺胸,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谁说是家事了?既然我是恶鬼,那你们我肯定一个人都不放过!毕竟我害得越多,我就越厉害!”阮柒禾身子微微倾斜,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嘴角勾着一个阴冷的笑,阴森森地说道。
众人听着心里都打了一个寒颤,有胆小的受不住扯着嗓子喊:“我要去喊村长来主持公道,恶鬼不能留!”
“对,对,听说村长家还有块高人给的驱邪的铜镜,是护佑我们村子的,不然当时也不会选他们家当村长了。”
阮柒禾嘴角微勾,站直了身体说道:“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刚才下山就先去村长家通知村长了爷爷了,他跟在我后面就来了,只不过我年纪小腿脚快一些,这不,村长爷爷来了。”
果然,众人看到不远处一个身着粗布长衫的五旬老汉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虽然看起来他步子挺慢,但是速度却不慢。没一会儿老汉便站在了柒禾身边,扫了一眼围在四周的村民,厉声道:“胡闹!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村长!这么大的事都没有人通知我!你们都很闲么,地里的庄稼都伺候完了么?要是今年收成再不好,我看你们怎么交赋税,昨儿个官家把周围的村子的村长都叫过去训话,说边关粮草吃紧,今年粮税还要再加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