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

那蜷缩的背影颤抖了一下，他稍微抬起头，谨慎地看着卢修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赫然是脸颊凹陷，目光无神的布莱恩·约翰逊。

“不要害怕，我是卢修斯，我是大哥，你还记得吗？”卢修斯尝试安抚受到惊吓的布莱恩，“你怎么会躲在这里，告诉我。”

“大哥……”

布莱恩的声音嘶哑，浑浊的几乎听不清。

他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向一个方向，眉头紧皱，呆滞的目光转而变得惊恐。布莱恩将头埋在双膝间，他的身体又剧烈的颤抖起来，小声地嘀咕着。

“我快要死了，我们大家都要死。”

卢修斯听得清晰分明。

“为什么大家都会死。”

卢修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他动作轻柔的递到布莱恩的眼前，“你在这多久了，肚子饿不饿。来，吃一颗糖果吧。”

布莱恩这才抬起头，满脸痛苦，看似在盯着卢修斯，却是双眼失焦。

卢修斯将糖果递给他：“给。”

布莱恩紧攥着糖果，他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快要死了，我们大家都要死……魔鬼会在第十二夜将我们都杀死，都杀死。”

“死亡将笼罩黑夜，黑夜将是亡灵的国度。亡灵皆为神的奴仆，甘愿为神献祭灵魂。”

“不，我们已经死了。”

布莱恩摇晃着站起来，他的身体日渐消瘦，几乎一阵风就刮跑了。

他朝着远处机械的挪动着脚步。

卢修斯微眯双眸，他惊愕的看到，远去的布莱恩的消瘦的背影。那背影在他的视野中，有一道重影，与布莱恩的身躯不完全重合。

那是一道白色偏灰色的影子。

他本来想追过去，却发现几个彪形大汉将布莱恩拽进了小巷。那是地方长官翰尼·约翰逊豢养的打手，更是看到了尼科洛·史密斯。

“还是先去找神甫吧。”

……

教堂矗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

彩绘玻璃窗焕发着不一样的色彩，与阴郁色调的小镇格格不入。

卢修斯推开教堂的大门，只看到了助祭尼古拉斯的身影，他正在虔诚的祈祷。

助祭是神甫的副手，主要职责是协助神甫进行宗教仪式、管理教务、照顾信徒的精神需求。

“我想找神甫，他不在吗？”

“你可来的很不凑巧，神甫一小时前还在。他可是一个大忙人，我想你一定是来做祷告的吧。”助祭神采飞扬的注视着卢修斯。

他是虔诚的‘信仰之光’的信徒。

卢修斯观察着他。

尼古拉斯的周身并未见到灰影，甚至弥漫着一种白色的微微发光的色彩。

“赞美信仰之光，我还是下次再来找神甫吧。如果你见到他请帮我转达一句话，我会带着他赠送之物，再次来教堂找他的。”

“愿信仰之光庇佑你。”

尼古拉斯注视着卢修斯远去的背影，眉头微皱，轻叹一声。

“神会原谅我吗？谎言是罪孽之源，但是我并不能如实告诉他神甫的行踪。不过只是转达一句话，我还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