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帝看到最心爱的孙子,脸上都是慈爱的笑容,“回去睡吧,皇爷爷小声点。”
康乐皇孙摇了摇头,走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皇爷爷要这个时候处理。”
夏文帝本想让他继续睡觉,想了想,将廉州失守,燕国进犯的事情统统告诉了他。
康乐皇孙认真听完,走到沙盘处,指着云州:“东北大营为何一败涂地?谢灵麒可有说法?”
“军报还未送上,天亮应该也要到了。”
夏文帝道,“如果不出朕所料,应该是有内奸,被偷袭了。”
“下一步,燕国可能要取云州了。”
“是。”
夏文帝冷哼一声,“太子薨逝,朕不过是悲痛几日,这帮狼子野心的家伙,竟以为朕一蹶不起吗?!马上传旨,叫江北大营过去,直入燕国腹地,取木合塔尔项上人头回来!”
康乐皇孙摇头:“皇爷爷,可我听父亲说过,新上任的这个燕国王并不是个莽撞之人,他做这样的事情,恐怕是有其他原因的。”
夏文帝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像是看到了年幼的太子站在自己面前,欣慰而感动道:“你能看到如此地步,皇爷爷终于可以安心的将江山交给你了。”
康乐皇孙到底是个孩子,被爷爷夸奖很是高兴:“但其实孙儿只能看到这里,并不知道燕国的真正企图。”
夏文帝循循善诱:“大胆猜猜?”
康乐皇孙认真思考一会儿:“两个想法。一个是为了声东击西,他们如此做,是想吸引朝廷注意力,但是有更大的计划正在暗中实施酝酿。”
然后又思考了一会儿,指了指燕国旁边的肃国:“还有种可能是,他们两国冰释前嫌,想通过这次水患抢夺我大夏北方区域。”
夏文帝十分满意:“很好。”
“可是孙儿想到这些也没用,终究是晚了一步。”
康乐皇孙沮丧的叹了口气:“若是前者,倒还有周旋时间,我们只需认真搜集情报,很快就能将隐患之事揪出。若是后者,云州危矣!百姓危矣!”
夏文帝摸了摸孙子的小脑袋:“孩子,你在哭?”
康乐皇孙捏了捏鼻涕:“孙儿长在深宫,并未见过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的惨像,但我父亲曾给我看过前朝着名的千里饿殍图,此刻,北方水患未清,加上战事,那里定是生灵涂炭了!”
夏文帝拉住孙子的手:“孩子,你同你父亲一样,勤政爱民,心系百姓,但你且记住,为君者,要喜怒不形于色,更要记住,为君者,只能赢不能输。”
康乐皇孙止住哭泣,不解的看着夏文帝。
“一时苦百姓,忍忍就过去了,若是一世苦百姓,才是衰败崩溃的迹象。”
夏文帝语重心长,“此次北方水患,也是皇爷爷投下的一颗诱饵,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康乐皇孙似乎明白了什么,高兴道:“皇爷爷对今日的事情,是不是已经有所预测?已经派人过去准备随时反击?”
“不好说。”
康乐皇孙又是迷茫了。
“我派去的人,是忠是奸,还有些难辨。”
康乐皇孙想了一下:“若他为奸,北方岂不是被我们拱手相让?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夏文帝胸有成竹,意味深长:“他便是奸,也不会丢了北方,但若不拿这么大的诱饵做试探,朕永远不知道他到底忠有多少,奸有多少。”
康乐皇孙又思考了一会儿:“他一人的忠奸,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
夏文帝若有所思的捋了捋胡须,“天启道长说他是天降贪狼星,身上有不世之才华,或可祸乱朝堂,或可造福天下,名留青史。”
“虽然厉害,但太危险,皇爷爷为何要留此人性命,豪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