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着一腔的热血和满腹的冲动,言茵翻出旅店房间的小窗,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朝着城主府的方向去了。但是等她走到城中央,发现走错了地方。
热血上头的时候往往考虑问题就不周全,她呆惯了联邦,忽视掉了在帝国,一座城市正中央的建筑并不是城主府,而是城卫指挥使司修造的神殿。
无奈,趁着天还没完全黑透,路上依旧能看到几个行人,她拦住一个行人,向他打听了城主府的所在,顺便还问了那个城主的恶霸儿子是否也住在城主府里。
得到的消息一好一坏,好消息是那个儿子确实常常在城主府里出没,坏消息是他在城外的郊区也有一座大房子。
其实这个时候言茵已经心生悔意。她抱定着坚定的决心,尽了很大的努力才瞒过了所有人潜进了帝国,以皇都为目的地,本不应该随随便便就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小女孩出头。假如假如出现什么意外,不只是她自己会抱憾终身这么简单。
可是……一想起刚刚所听到的那个令人动容落泪的故事,想起那年幼却已经失掉父母,独自一个人与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的心心,她就没办法现在灰溜溜的回去。她大致辨别了下方向,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
城主府距离不远,是一栋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巨大建筑。环绕着城主府的围墙足有三米高,如同一座牢笼,而牢笼之中的高楼,那三米的高墙不过到它的腰间。
这根本就是逾制的,明明只是一座小城的城主府而已,看起来规模却比明城里的明城领大领主府还要庞大。一时间言茵看着那堵墙有点发愣,一路上在别的城市里也没特别注意过,难道帝国修城主府的时候都是这么修的么?
她从腰间取出一柄近三角形的小飞刀,在尾端缠上了一根绳子,而后放手,那柄小飞刀就静静漂浮在距离她右手掌心的两公分的地方,像是被什么吸引着。
她那副用另一副普通手套包裹起来的魔纹手套,右手掌心位置的魔法阵此时正闪着黯淡的光而运转着。她这一副手套只有双手手心手背的四个大魔法阵,四个魔法阵名称各异功能各异,但综合起来的作用可以简单的归结为一句话,让持有者更快更准更有力地发射特定形状的物体。对于言茵来讲,就是为了让她用以射飞刀。
除此以外,类似于一般魔纹手套的体力速度耐力增强之类的功能,攻击类魔法,伤害类魔法,统统没有。
算是很特别的门类,有些隐世洲的风格。
飞刀飞出,一闪而逝像是一道电光,但是却没有惯有的刺破空气发出的声响。这一半是魔法的功劳,一半是依靠飞刀的特殊材料和外形。飞刀越过墙头,钉进墙的内侧。
绳子有点点短了,绳头在距离地面超过两米的地方,言茵跳了好几次,总算抓住了绳子,勉勉强强吊在上面。
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可不是为了让她在半夜里做偷偷摸摸翻过别人家围墙的小贼勾当,所以像这种抓着绳子的一头往上爬的事情实在是很勉强。但她自小是以成为各个方面都完美无缺的人的方向被教育训练的,体力方面从来没有懈怠过,最后还是从墙上翻了过去,来到了墙的内侧。
通常来讲,在围墙的顶端会扎一些铁丝啊铁片啊碎瓷片之类的尖锐物来防备小贼,但估计一者没料到有人胆大包天翻城主府的围墙,二者毕竟这是高达三米的围墙,这墙的顶上干净光滑,啥也没有,否则言茵还得吃不小的苦头。
她落地的地方是一个柔软的草坪,草坪尽头是园丁的小房子,再远一些就是一些影影绰绰的树影。她弓着身朝正中央高高地建筑摸过去,但摸到近前才想到一个问题,这么高的一幢房子,里面的房间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她怎么才能知道自己要找的人究竟在哪?
一间一间翻肯定是不可能了,况且关键性的问题是,哪怕那个人就站在她面前,她也不认识啊。无奈,她依然只能找人问问。于是她悄悄摸进了园丁的小屋。翻窗进去,看到胖胖的园丁正躺在床上打呼噜。她本想把他叫醒,而后礼貌地问他些问题,但这个计划在第一步就出了些岔子。在她摇了老半天总算把他从美梦里叫醒之后,刚摆出一个和颜悦色的表情正要开口,只见那胖胖的园丁两眼一翻,嗷地一嗓子喊了出来。
“有刺客”
这实际上是有待商榷的,有关他究竟为何判断出言茵是刺客的。毕竟一个刺客总是不能以城主府园丁为目标的。不过这也不重要了,随着这一声穿透灵魂的尖叫,整个城主府瞬间热闹起来。不断有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各个角落钻出来,只一瞬间,就有一支数十人的队伍跟在埋头跑的言茵身后。
她也只能埋头跑,勇敢地回身战斗像一名伫立战场闪光的骑士一样这样的想法根本就没在她的脑子里出现哪怕一秒。她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根本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但好在这是个大院子,在尾随言茵的人数达到足够多之前,言茵就成功地但同时也是暂时的甩开了他们。
她这个时候正小心翼翼躲在低矮的灌木丛里,身体尽可能地扭曲着,以期整个身体能够全部被灌木掩盖住。但是听外面嘈杂的声音,参与到追捕刺客的人数越来越多了,总觉得被翻出来是早晚的事情。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既没办法瞬间转移到墙的另一边,也不能把自己隐身,或者伪装成追捕者的样子。倒不是万能的魔法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只是一旦开始吟唱,魔法波动就会引起注意,吟唱时间越长,引发的魔法波动就越强烈。想了半天,只能保定最虔诚的心,向着神祈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