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高层普遍知道那支云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是一个爆发了就很难平息的丑闻，所以他们编造了另外一个故事，告诉整个帝国的其他人，这是一支来自联邦的军队，他们穿过了西翎，一支打到了末予城下，最终在那里全军覆没。

西翎背了这个黑锅，相对应的，他们从神廷和皇廷得到了很多好处，然后才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母亲依旧是几年以前看到的老样子，从任何角度都找不到破绽的皇都贵妇人。一年年时光流过，却从来没在母亲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们这一家人很怪，走在一起的时候一般凌的父亲会被当成凌的爷爷，凌的母亲则会被当成凌的姐姐，但实际年龄来说，凌的母亲比父亲甚至还大两岁。

小的时候，长大了成为母亲这样的人一直以来是凌的梦想当然，不包含她和父亲的关系这一方面，只可惜，世事难预料。

母女几年没见，互相有很多话讲，母亲也不在乎自己自封地一路来的疲惫，简简单单喝了口茶就拉着凌往街上走，凌只好苦笑着陪着。两个人没带随从，皇都的治安一直是很好的，而且凌自己就是这整个皇都，甚至整个大陆头号保镖，一直以来还没什么不长眼的敢找上来。

但是这一次，出去走了不到两条街，凌就发现，自己被人跟上了。被跟上了也就被跟上了，还不止一拨人，就短短的一小会，她就注意到起码有两拨人跟着她。她气得牙痒痒，面上还得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和母亲说话。现在是特殊时期，联邦那堆人还在皇都，这展凝言也还没找到，所以不论她是被展凝言给盯上还是被找展凝言的人给盯上都不意外，但这么明目张胆，总是没法让人高兴。

更可气的一点是凌丝毫没有办法。她没带人出来，也没法丢下母亲自己去处理这群不长眼的家伙，只能假装没看见地生闷气。但她这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很快就被母亲发现了，走出一条街，母亲指指路旁一个小小的茶馆，“去那里坐坐吧。”

两个人落座，侍应把茶端上来。“怎么了，不开心？”

凌这时候才意识到她自己的表情。喜怒不形于色对于她的年纪来说难度高了点，但涵养功夫表面文章这么几年历练下来她也算合格，毕竟她聪明极了。只是今天，大约是母亲在自己身边的缘故吧。她整理了下心情，换上一副笑脸，“没什么的母亲，就是发现有几个小毛贼一直跟着我们。”

“你现在是个大官，出门身后跟着几个尾巴也是常事，想当年你外公在亚希当城主的时候，出门身后都会跟着些尾巴盯着，大多数都是城里那些大家族的人。你外公当年执法严明，处置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那个时候我还小，你外公就一直叮嘱我没事别出门，就算出门也要带好些侍卫。你自己虽然有瞳阵，但出门的时候也得记得带几个人，免得让我担心。”

凌微笑着点点头，“知道了，母亲。”

母亲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道：“我在封地听到些说法，西翎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

凌心里一跳，脸上还是保持着镇静，“您听谁乱说的啊，西翎好得很。”

“我知道你长大了，而且西翎的事，我也不该插手。但有什么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说，别让我挂念。之前你被联邦人抓走，我在家里吃不好睡不着，每次有外面的消息传过来我都不敢听，生怕是你出事了……”她说不下去了，转而握住了凌的手，泪花在眼眶里泛着光。

凌也几乎要哭出来，母女两个人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凌母亲带着些哽咽的声音道：“凌，咱们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