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贵人将皇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含笑,仿佛胜券在握。
稍停片刻,她缓缓环视四周,拉长语调将此事做了定论:
“事情已然明朗如镜。卫临与熹妃,自入宫之日起便结下了不解之缘。若非命运弄人,让熹妃入了宫门,说不定此刻他们已是举案齐眉的夫妻。
“事情已经清楚得很了。卫临与熹妃入宫时便相识,若非熹妃得选进宫,说不定现在早已经是卫夫人了。
入宫之后,卫临跟着师傅处处留意照拂,对熹妃关怀备至,情深似海。
待到熹妃出宫,隐居甘露寺时,卫临仍频繁探访,二人旧情复炽,暗通款曲。
熹妃更是精心策划,迁居至凌云峰,那地儿远离尘嚣,人迹罕至,成了他们私相授受的绝佳之地,如同做了一对鸳鸯佳偶。
熹妃再设计搬去凌云峰独居,那地方远离甘露寺,无人打扰,是个私相往来更得天独厚的场所,做了夫妻一般。
乃至熹妃重返皇宫,二人竟仍在宫墙之内,不顾人伦纲常,暗中苟合。”
卫临闻言,急切地辩解道:
“凌云峰的确偏远,但槿汐、流朱两位姑姑皆可为我作证,我与娘娘之间,绝无半点苟且之事。”
他心中焦急,无端卷入这场是非之中,自然急于澄清,给自己洗脱干系。
祺贵人轻笑一声,抖了抖手中的雪青色罗绣墩兰蝶纹手帕:
“卫太医当咱们都是傻子么?谁不知流朱是熹妃的陪嫁丫头,是她的贴身侍女,她的证词如何能信?
至于崔槿汐,早已被皇上逐出宫门,此刻又从何寻起?
你这般狡辩,真是可笑至极!”
贞嫔突然一笑,目光转向卫临:
“本宫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医解答。”
卫临的声音略显干涩:“小主请讲。”
她一字一顿,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熹妃身怀六甲而归,既是在外受孕,皇上自然不便频繁探望。据静白师傅所言,倒是卫太医时常往来。
那么,熹妃腹中的胎儿……”
祺贵人猛然打断,声音尖锐而有力:
“正是此事!熹妃胆大包天,竟敢以卫临之子冒充皇嗣!
她腹中胎儿的月份本就存疑,临盆之际无法再瞒,便故意撞向嫔妾,诬陷嫔妾导致她早产!
嫔妾深知熹妃有孕,怎会故意冲撞?
除非……这本就是她产期已到,为掩盖真相而找的借口!
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流朱焦急地反驳道:
“小主此言,岂不是在质疑八阿哥的血统?此事关乎社稷安危,怎能轻率揣测!”
贞嫔冷哼一声,语气冰冷:
“熹妃宫外怀孕归来,本就令人心生疑虑。祺贵人此言,也并非全然无的放矢。
哼,难怪槿汐会做出那般腌臜之事,想来是在甘露寺时,被熹妃的作风给带坏了!”
座下嫔妃们震惊之余,纷纷私语,使得雍正的神色愈发莫测,心中的疑云也更重了几分。
其实,这样的流言并非今日才有。
自槿汐与苏培盛对食之事曝光,以及八阿哥诞生以来,后宫的阴暗角落便开始流传起关于熹妃有孕入宫、早产、八阿哥来路不明等种种说法。
当初,雍正可以对此不以为意,但如今再次提及皇嗣之事,事关大清的千秋万代,他不得不更加谨慎起来。
宜修转而看向皇帝,语气和缓道:
“此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在座的诸位嫔妃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