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署？”短发女孩打量一眼浅井，脸色恍然，“你也是去办驾照住址更改的？”

“？”

听不懂，但不妨碍浅井装作听懂——他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往前，看到一辆灰色公寓楼后向右转，接着继续往前……”

营业员很耐心地告诉浅井，刚好店里生意很清闲，女孩有非常充裕的时间。

“但愿这次会是好运。”浅井回忆营业员的话，钻进矗立有灰色公寓楼的巷道里。

路边，电线杆下放着四五个垃圾袋，一个老妇人用木棍挥赶乌鸦，等乌鸦叫喊着飞走，再翻找垃圾袋。

果皮包装袋还有些发馊的食物洒在地面，不过妇人并不在意，也没有将垃圾袋恢复原状的打算。

“搞什么鬼，连点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老人离去，只留下遍地垃圾，和弥漫在整条街的腐臭味。

浅井微微抬头，眼前的灰色公寓楼里，似乎有不少住户在暗中观察。

······

东京，米花警察署。

两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身着警服，身上斜挂着一条白色绶带，上面写有“消灭犯人”的字样。

“……好强大的气场。”

这就是破案率百分百的专业团队么……

浅井平复不知为何跌宕的心情，缓缓走进警署，下一刻，他被汹涌的人潮声淹没了整个身形。

男人的低骂：“还没排到吗……”

小孩的哭腔：“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女人的安慰：“马上就好了，只是更新一下驾照信息……”

人们更多的话语相互碰撞，成了凌乱嘈杂但响彻在耳畔的呓语。

浅井修介：“……”

他回忆之前营业员的话，震惊莫名。

“居然会有那么多人，他们都是来办理什么驾照变更的么……大厅里竟然一个警察都没看到。”浅井在人海里挣扎，艰难辨认方向。

他环视大厅，很快发现中央的显示屏上有文字在慢慢滚动。

【今日命案1件

昨日命案4件

上月命案151件

自首请上六楼，好好反省】

“……”

这就是死神主场么，平均一天五起命案。

浅井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在这儿久留也会被死神盯上。

——哦，不对，他已经被死神盯上过一次了。

说不定已经逃脱了死神的制裁······赞美原主。

浅井虔诚地为死去的原主人悼念一番，以纪念对方为自己生命安全做出的卓越贡献。

——想来死神不会对一个人施以两次致命的玩笑。

又跑偏了……这里根本没有警察，自己上哪儿去取回被警察扣押的证物？

老老实实地等着？

不切实际，浅井走了两小时的路，如今已是双腿微颤——要知道，他今早才刚脱去病号服。

浅井思索一番，目光再度放回白板上。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浅井修介深吸一口气，他迈动沉重的步伐走向六楼。

自首的六楼。

“姓名，年龄，死者，凶器，作案过程，还有动机。”

六楼只有个五六十岁的头发花白的警察，他见浅井走过来，一边打哈欠，一边从旁边厚厚的自首书里抄起一页。

“······我不是来自首的。”

“嗯？”老刑警眉头一皱，语气毫不客气，“驾照住址到一楼去办，别想着投机取巧。”

浅井连忙把情况告诉对方。

——主要是被警方冤枉成凶手的事迹着重提及。

或许是理亏的原因，老刑警听到后，态度有所缓和。

“浅井修介是吧，在这里等着。”老刑警走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手上多了个小箱子。

“你的东西。”

零钞、手机、证件，还有一大串钥匙……等等，原主这么大一串钥匙是来做什么的？

浅井没来得及拓展思绪，老刑警便催促他离开。

他把这些东西揣在身上，道谢后下楼，又从大厅经过。

人群不见有减少的迹象，甚至比刚才还要闹腾。

“我等不下去了……一个案件解决了，又会有新的案件发生……”

“这个窗口是不会开了……”

听他们只言片语，似乎警察们回来过一趟，只是半道又被突发的命案给叫走了。

“……”万恶的死神一家。

但可悲的是……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暗中叹气，浅井准备离开。

人群里一对母子的谈话传入耳中。

“妈妈不要哭了，我一定会抓住犯人的！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也经常抓到犯人……”

母亲因儿子的孝顺喜极而泣：“浩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