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魁扒拉在后院的朱红院墙上,把熊身藏在房檐的阴影下,脑袋悄悄探出一半儿,张望着不远处的法会现场,正好瞧见了那道晴天霹雳:
“乖乖,怎么开始过招了?啧啧,金池和尚虽然没啥本事,可这个老院主却是个有真修行的!咦,那道士的这招,从掌心里爆开的,似乎也是雷法?”
他扭了扭脖子,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
“这群道士和尚中,似乎也就这两个有些本事儿,不过也不是俺的对手……对了,这不是弄劳什子佛道辩法吗?怎么搞得这般剑拔弩张?”
“咦,那个披袈裟的和尚,怎么站到了道士里面?唉,磨磨唧唧,真是龟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俺上场。”
………………
金光僧人,与那道士中的二师兄云瀚海,一同站在了讲台上,开始辩法:
那金光僧人先问:“敢问这位道长,佛家道家,哪家可得长生?”
瀚海道士嗤笑一声,朗声答道:“自然是我道家骨之坚秀,神之最灵,不仅阐扬太上之正教,夺天地之秀气,采日月之华精,更能运阴阳而丹结,按水火而胎凝,不老不死,绵延长生!”
金光僧人不甘示弱,向前一步:“我佛门为僧者,万缘都罢,了性者,诸法皆空,但使一心不动,万行自全,尘缘总弃,物色皆空,自然享寿永无穷。”
“而你道家只云采阴补阳,诚为谬语,服饵长寿,实乃虚词,如何得寿?”
那瀚海道士满脸冷笑,向金光僧人大声喝道:
“满口胡柴!你那静禅释教,寂灭阴神,涅槃遗臭壳,又不脱凡尘,寂灭门中,枯坐参禅,苦读旧经,焉能长寿?”
“所谓空口无凭,眼见为实!我们玄心观观主乃是得道之士,道法高妙,返璞归真,如今年岁已有三百多载,仍然面如婴孩,更无一道皱纹!”
他又一指法案后的老院主,大声问道:“你家老院主也是佛法精深,可看起来老眼昏花,满脸褶皱,须眉皆白,敢问今年高寿啊?”
“院主老人家,如今七十有二了……”
金光呐呐不语,急向那群道士看去,只见那几位道士脸上神情自若,毫无异状,显然这瀚海道士所言非虚!
那玄心观观主真有三百多岁了?
他想到此处,登时如遭雷噬,神色迷茫,喃喃自语:
“莫非只有道家才有大道法门,我佛家便不得真道,不能长寿吗?”
那瀚海和尚他这般模样,哈哈大笑,讥讽道:“我听说寂灭门中,须云认性,可观音禅院还在宣讲旧经,冥古不化,不识新法,你又怎知那性从何入灭?”
“你只知旧经,想要悟得真道,便是如风吹光,如刀断水,永不相触,任你如何苦耗精神,都难入其门!”
“新法,真经……”
金光僧人喃喃两句,再不和那道士论法,疾步走向法案,跪拜在老院主身前,重重叩头:
“弟子不信我佛门不能得道,恳请院主讲演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