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烟个头娇小,没什么力气,那一脚哪踹得坏呀。宋子文见爱车没事,气恼之余唯有苦笑,苏慕烟这女人,看起来清清纯纯,娇娇弱弱,没想到这么泼辣野蛮!
苏慕烟回到学校,眼睛明显红肿,声音也有些嘶哑。她怕人看见取笑,早早就上床睡觉。刘诺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顺口说自己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
晚上发生的事如迷雾一般缠绕在她脑海里,久久不去。可是真正使她伤心的还是陈西顾,终于明白,他根本不喜欢自己。多少痴男怨女,在感情的旋涡中难以自拔。苏慕烟也一样,只可惜她的暗恋爱慕似乎连发芽的机会都没有,尚未开始已经结束。
苏慕烟在伤心失意中度过难熬的一晚。可是生活中烦恼的事依然一样不少。她面对学校下的催交学费通知单,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学费一事更是没影了。她不认为学校真的会将她退学,谁看见校长办公室下的文件了?吓唬的话谁不会说呀!可是这事始终如鲠在喉,十分揪心。
感情、生活、学习事事不如意,她真有点应付不过来。可是日子照样得继续。同龄人中,她挣扎得不能说不辛苦。
学校的领导因为建新食堂一事到处筹款,为了笼络宋子文,请他来学校参观指导工作,校长亲自陪同。后面跟着一大帮学校的高层领导,平日学生进出的一部电梯禁止出行,成为宋子文等人的专梯。
校长笑着介绍主楼的展厅,“这是美术系的画展,全部都是美术系学生的作品,有一部分很优秀。另外一间展厅是珠宝展厅,左边还有时装展厅,虽然有些作品不成熟,可是很有创意……”
宋子文不等他话说完,已经站在橱窗前细细观赏,笑说:“贵校学生才华横溢,将来一定大有前途。”校长忙说:“还请卫总多多关照。”宋子文点头不语,一路看过去。其实根本没心思观赏,只是想知道里面有没有苏慕烟的画作。
在正中间展厅的位置一眼就看到苏慕烟的名字,十分醒目,画的是一幅三尺来长的油画,色彩鲜艳,运笔流畅,功底颇深。他看了半晌,笑着称赞,“这幅画很不错。”美术系的主任立即说:“这位苏慕烟同学,学习十分优秀,而且正好是盛氏奖学金获得者,上次她也在颁奖典礼上,卫总可能不记得她了。她的这幅画艺术价值颇高,可以放到画廊去寄卖。”宋子文点头,笑而不语,然后大步出来。
学校领导硬是留他吃午饭,热情款待,宋子文喝得眼圈发红。饭局一结束,他立刻靠在沙发上给苏慕烟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他知道苏慕烟的脾气,锲而不舍,继续拨,再打已关机。看来苏慕烟真是恨死自己了,连电话也不接。他耸肩,换个号码继续打。
苏慕烟因为着凉,有点感冒,中午便躺在宿舍休息,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响了,一见是宋子文的号码,立马就挂了。这人实在可恨,他还纠缠不休干什么!没过一会儿,又听见宿舍电话响,她只好爬起来,打着哈欠问:“喂,找谁?”
宋子文一听就知是她的声音,懒洋洋地喊:“嘿,苏慕烟。”苏慕烟一听是他,睡意瞬间不翼而飞,冷着脸问:“你怎么知道我宿舍号码?”
宋子文笑,“我自然有办法知道。”他甚至不用去查,苏慕烟拿的是他的奖学金,她的资料他全有,何况区区一个号码。
苏慕烟无奈,讽刺地说:“你还真是有办法。”宋子文听而不闻,直接要求,“出来,我有事找你。”
苏慕烟鄙视地说:“得了吧,你能有什么事找我呀!”除了不怀好意之外。
宋子文在她挂电话之前说:“知道我在哪吗?”
苏慕烟冷哼一声,说:“我为什么要知道?”宋子文自顾自往下说:“我在你学校附近的餐厅,正和你们学校的校长、主任吃饭呢。你们系的吴主任还夸赞你成绩优秀、大有前途哦。”
苏慕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耐烦地催促,“你到底想说什么?”宋子文笑,“你来了,我就告诉你。”苏慕烟骂,“你疯了!”
宋子文威胁,“不然,我让你们吴主任请你来?”苏慕烟吓一跳,“宋子文,你有话直说!”宋子文挑眉,“那好,你快过来,我自然告诉你什么事。我在餐厅等你。”
苏慕烟迟疑了一下,估计他真的是和学校领导在一块吃饭,一大早就听同学说电梯被禁,恐怕有什么重要人物要来,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他。她迟疑半晌,说:“我不去,学校领导都在那。”
宋子文笑,“放心好了,他们已经走了。你再不来,我真打电话给你们吴主任了,我可什么都不怕。”苏慕烟相信他说到做到,此人厚颜无耻,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她只好认命地爬起来,披了件小外套出门,但是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她赶到餐厅的时候,立马有服务生迎上来,客气地问:“苏慕烟小姐吗?请跟我往这边来。”领着她往楼上的包厢走去,异常礼貌周到。
苏慕烟一推门进去,就闻到浓重的烟酒味,桌上杯盘狼藉,有人正在收拾。宋子文靠窗坐着,眼睛看着外面,手上夹了根烟,却没抽,任由烟雾袅袅上升。下午的阳光打在他肩头,光影交错,乍眼看上去,侧影有些寥落。见她站在门口,他顺手将手中的烟掐灭了,说:“你来了,坐过来。”又让服务生上茶。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是那么安静和谐,令她满心的火气降了不少,依言坐在他对面。他问:“想喝什么?习惯喝茶吗?”苏慕烟摇头,她感冒,口里没味,不想喝清淡的茶。他立即说:“那喝热牛奶。你气色看起来不大好,唇色苍白,怎么?感冒了?”他一眼就看出她不舒服。
苏慕烟吸了吸气,她鼻子塞得很严重,呼吸不畅,只淡淡地说:“还好。你找我有什么事么?”他应该不会再自找无趣。
宋子文见她几天不见,憔悴不少,神色却还是冷冷的,于是改谈正事,“你学美术的是不是?我有一个小,你接不接?”他弄丢了苏慕烟的工作,这么做算是补偿。
苏慕烟没想到竟是工作,于是问:“什么样的工作?你先说。”宋子文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我公司文化宣传部想画一幅大型宣传画,就像你们宣传栏里的大黑板一样,创意要好,还要醒目。你接不接?价钱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