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想去厕所,给罗艳说了就去厕所。从厕所出来,经过一楼大厅看见一个角落有一间活动房,墙上挂的牌子上写着“简易门诊”,他好奇地看了看,原来就是患者在这里可以直接要求开各种检查单,不用挂号不用找科室医生。
他来到罗艳跟前说:“那边有简易门诊,可以直接开检查单,人不多。”“在哪?”“那边。”“算了,前面剩一个人了,不值顾了。”又等了一会儿,叫到罗艳了,罗艳进去没多大一会儿就出来了,拿着B超检查单。张军看看说:“早知道就直接去简易门诊开单就不用等这么长时间了。”罗艳说:“不知道么,你说走西门近么。”
张军让罗艳去B超等候室坐椅子上等,他去缴费处缴费,半个多小时后过来坐在罗艳旁边,张军说:“医院真是暴利!短短几分钟就要八——十块,我跑一天车也就是百十块,在街道边喊一天喊破嗓门儿最多才挣百十块,有时候还挣不了一百块,医院一天光是做B超就多少人?一个八十多,十个八百多,还有做CT、核磁共振的,比这贵多——了,还有手术费,那更——不用说了,一天都不知道要挣多少钱哩,数都数不清吧!”“一个医院养活多少人——哩!”“那就应该暴利?你还嫌他们不够黑?”“不是——算了,不说了,你有本事当国家主席下令做一次B超十块,五块更好。”“我看两块都足够了,一块都行!不就是照一下嘛,两、三分钟嘛。”旁边一位老太太听见了就说:“年轻人说的太——好了,你要是当国家主席就好了!”张军笑道:“国家主席我肯定当不了,让我当我还不当哩!”老太太笑了。
手机响了,是王姐。张军接通要说话,罗艳说:“我给王姐说。”张军就把手机给罗艳。罗艳说:“王姐,检查人太多,中午去不了了,下午吧。”“请客?不用,不用,我现在不能在外边乱吃。”“好,下午我给你打电话。张军下午可能要待班,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张军说:“你不让我去?”罗艳说:“你不是说你要待班嘛。”张军说:“我只是说可能。”“我刚才说的也是可能啊。”“你说的是可能?”“不是?”张军低下头说:“下午还真有可能待班,烦——死了!”
终于叫到罗艳了,她就进去检查,很快就出来了,张军赶紧上前问:“咋样?”罗艳低声说:“不好。”说完就往外走。张军吓了一跳,连忙凑到罗艳跟前急切地问:“咋了?”罗艳低声说:“胎位不正。”“咋不正?”“脐绕颈。”“那咋办?”“没办法。”“没办法?看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没办法,只能等。”“为啥会脐绕颈?”“说他好动,翻个儿了。”“没办法?”“没办法,让我多散步多吃蔬菜。”
二人默默走了一会儿,张军忽然想起来没叫待班,他看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就拿手机给运转室打电话,值班员说:“你们车没计划,备了。”张军说:“好,太——好了!谢谢,谢谢!”他高兴地对罗艳说:“俺们车备了,可以歇两天了!”“好么。”罗艳说:“唉,你咋这么高兴?你就恁——想跟我去?签协议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不用去。”张军笑道:“我肯定得跟——着你啊,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国——宝’级别的!”罗艳推他一下说:“去你的,把我说成啥——了?”
下午三点多,张军和罗艳走着去王姐家。
天蓝云静,没有一丝风,阳光暖暖柔柔,老人们坐在楼下、街道边晒着太阳,眯着双眼,没话找话。
走到王姐家门口敲敲门,王姐满面笑容,开门让他俩进来。她表妹也在,也是满面笑容迎接他俩。王姐问罗艳:“检查结果没事儿吧?”罗艳说:“没啥大事儿,就是胎位不正。”“哦,那没事儿,到时候不行就剖腹产。”罗艳说:“嗯。”王姐又对张军说:“千——万要看好罗艳啊,可不能有啥意外!”张军说:“那是肯定的!我刚才要跟她来她还不让我跟哩。”
王姐给他俩倒杯茶,拿出协议让她看,罗艳先看看,用笔填上商铺的准确位置和名称,又拿出银行卡把卡号抄在下面,就要给王姐表妹,张军说:“不让我看?”王姐笑着说:“让人家看看嘛。”罗艳就把协议给张军,张军拿过协议看,罗艳说:“这很简单,没啥复杂的。”张军看看就把协议给王姐表妹,罗艳说:“你把钱打到我卡上就行。”表妹说:“我回去就把钱打到你卡上,那什么时候去过户?”罗艳说:“看你时间。”“明天吧。”“行。”王姐表妹说:“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以后就算是朋友了,有什么事多联系,一会儿去外边吃点饭吧?”罗艳说:“不用了,我现在不能乱吃。”王姐表妹说:“那边有一家粥坊,喝点粥总可以吧?”王姐也说:“俺表妹觉着你这人不错,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哩!”罗艳说:“那好吧,现在还早吧。”王姐说:“等一会儿去,咱说说话。”
吃完饭,张军和罗艳还是走着回家。晚霞撒满西天,流云似海滩。大街上人来车往,二人在人行道上边走边说话。
罗艳问张军:“这下你满意了吧?”张军笑着问:“你不满意?”“我——其实不想卖。”“是因为我?”“你说呢?”“那真是不好意思啦!”张军带着歉意笑着说。罗艳说:“我要看看你能折腾出多——大资产来!”张军说:“我不是说过了嘛,资金翻一番!”“多长时间?”“两年,不,三年。”“我怕你实现不了!”张军斩钉截铁地说:“肯——定能!”“要是实现不了呢?”“认——罚、认——打!”张军说的绝不含糊。“我能咋罚你?我还能打了你?”张军笑笑,看着罗艳问:“那你说咋办?”罗艳狠狠地说:“存折留下,撵出家门!”“真的?”“真的。”“这么狠——心?”“那当——然!”“这么绝情——?”“那当——然!”“我好怕怕——啊!”张军装作很可怜地样子说,罗艳笑了一下说:“那就记住你的话!”张军又斩钉截铁地说:“绝、对、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