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冲天,在秋日的夜空下,燃烧着房屋的火焰将火星和飞灰散向周围,夜风推动着火焰摇晃,隐隐有火烧连营之姿。
这时江用礼已经离开,怪物们畏惧火势不敢靠近,灼热的体感下,这个村民渐渐冷静下来。
其实他不必跟着江用礼行动,受他派遣去点了其他人的家,那里面是多少代人的积累,又有多少米粮在其中化作飞灰?
本来天一亮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呢?本来大家都能安安全全地待到天亮,顶多死掉两个倒霉的外乡人和一些小动物,这时候他却受外乡人蛊惑烧了房子,他该怎么向村人交代?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没法向这些同姓的亲戚兼邻居们交代了,他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干脆拿着提灯靠在土墙上,看着火势愈演愈烈,一发冲天。
也许他应该把江用礼绑起来送给变成怪物的村民,这样就能将罪名洗脱干净,也许他应该继续和江用礼行动,彻底把大家变回来,这样或许不会有人问他的罪,至少也能减少一点损失。
他不知道,这时候慢慢地靠在泥墙上,感觉疲惫涌上心头。不管了,就这样睡到天亮吧,明天问起来,就说自己也刚清醒好了。
江用礼可不知道自己留下的村民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在意。眼下他带着燃烧的木柴走在村中道路,一一点起路口的火把。
这些怪物十分惧怕光线,但只有足够强烈的光线,比如说电量充足的大功率手电筒,才能控制住怪物的行动,将其转化为人,这些火把只能做到隔绝它们的行动路线,使它们在黑暗中集群。
这是好事,能让江用礼有更广阔的安全行动范围,也是坏事,之后碰见的怪物都是三五成群,一个应对不及就极有可能落入下风乃至死亡。
这时候拉扯距离就显得极为重要,虽然摇曳的火光火影对它们的影响不深,但总归是它们的忌惮之物,利用好这一点就能通过拉扯将这些怪物逐一击杀。但这又牵涉出极为重要的一点:他能不能对这些怪物进行有组织的杀灭?
此前那个女人的行为已经在暗示这些怪物的身份,他又亲眼看见一个怪物归还成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不计实情像在其他剧本一样对这些大杀特杀吗?他个人是没有负担的,但那个女人应该是从小生活在这里,她应当不会同意,从她敢于独自巡村,不会变成怪物的情况来看,她应该相当重要,在这种情况下,杀不杀怪物就值得斟酌了。
江用礼一手拿燃烧的火柴,一手拿手电筒照亮前路。
那些藏在屋中躲避火光的怪物攀上泥墙窥视江用礼,一经照射便撤得无影无踪,江用礼知道追也没用,这些怪物的行动能力好得出奇,翻檐跨壁如若无物,他肯定追不上,与其把精力消耗在杀这些无关紧要的小怪,不如去寻找断电的原因和那个女人的行踪,去了解人变怪物的原因。当然,这么做也是有极大的风险的,一旦光源失效,他面对的就是大批怪物的围杀,这可不是上一个剧本那样的丧尸,这些怪物行动敏捷,力量未知,说不定只等一个机会,他就会被就地撕成两半。
不过江用礼也不怎么害怕,手中有反抗的能力,对这些可怖之物的敬畏之心就少了几分。
这村庄的电线都是私拉的,电线杂乱而垂落,用几支细细的竹竿支撑,有的竹竿断掉了就被电线夹着悬垂在伸手可及的半空,虽然显得粗滥,但整体的电线布局还是相当合理的,江用礼一路追寻,没遇到多少困难便找到了断电之处。
这是村外的配电箱,这配电箱被人为的砸烂了,那个女人已经来过这里,点亮了这里的火把。
配电站虽然被破坏得严重,所有部件都已畸形,但找不到被撕裂的痕迹,在场亦寻不到电击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不是野生动物所为。
江用礼巡视一周,配电箱附近人一般高的杂草并无倾覆的痕迹,若排除这些被草覆盖的位置,那前来配电箱的只有这条小路。
小路的土地坚硬,任何生物都不会留下自己的足迹。
江用礼再看一遍,配电箱上确实没有留下任何的毛发和电击的痕迹。
这种种痕迹也就是说明,这次断电是人为事故,有人想借这次断电趁乱做些什么,不过他怎么知道这里断电以后会有变故,是内鬼?
江用礼想到那个带他入村的女人,她不具备作案的时间,但她显然能抗拒变成怪物的影响,独自带着手电筒巡夜,在她身边,江用礼没有闻到特别的味道,那基本可以排除药物控制的原因,是这女人特殊。
这么特殊的人有两个,另一个想接着断电在村中悄悄寻找什么?
搜查无果,江用礼只得折返回村,准备每家每户的寻找,看看这里究竟藏有什么线索,能不能遇到那个女人。
还未走出几步,却看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摆在道路之中,尸体上并无伤痕。江用礼向上看去,一个男人坐在围院的泥墙上,与江用礼隔着这些尸体。
这男人短发,身上一件厚重的夹克,敞开着亮出内里的黑衣服,下身一条皮裤。
“人是你杀的?”江用礼问道。
“火是你放的?”那人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