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初得了消息,一路提着衣袍跑进内院看她,再无半点平日里的风度。
待看见她立在内院正在听侍卫回禀,神色已然恢复往日的风姿,美眸流转,精神奕奕,全然没有了先前的颓废。
他惊喜出声:“你可是恢复了?”这般说着就要上前去拉她的手细细查看一番,却被住朱聘婷不动声色的躲开。
温知初伸出去的手定在原地,讪讪收回,笑道:“醒过来便好。”
只要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非一具空壳便好,以后无论她如何待他,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已是上天恩泽。
朱聘婷恢复神智的当晚侍卫便将她吩咐的事调查完回禀于她。
她身着一身素白长衫,鬓边一缕华发也被妥帖的梳在发髻上。
因着这些时日浑浑噩噩度日,饭食用的也不多,身子因着小产受损,虚不受补,身形比之先前更为纤细窈窕,无端生出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你是说那蜜饯铺子的掌柜自那日府中出事后便举家迁走了?”
“正是,出事当日便搬走了,不过那处铺子后来是被裴府的管事接过去料理的,开成了布庄。”
“裴府?”朱聘婷抬眼看向他。
那侍卫无端觉得一阵威压从上而下遍布全身,说话更谨慎几分道:“裴府现下是由府中管家在代为打理,是平阳王妃的娘家。”
朱聘婷的手指一下下敲击在桌上,思量着其中干系。
“府中负责采买此物的管事呢?将他给我叫来。”
“回殿下,那管事的于事发前一日便离开府中了,说是回乡下照顾生病的老娘。而且……”他不敢再说下去。
“说!”朱聘婷见他犹疑,力喝出声。
“属下还查到,事发那日的蜜饯是驸马爷亲自去那铺子里买回来的,是他无意中听得底下服侍您的丫鬟说您那两日爱吃酸甜的蜜饯,他才去买的。可您院子里服侍的人出事后都让太后娘娘处置了,现下便是死无对证。”侍卫的声音越来越低。
朱聘婷摆手让他下去。
若说温知初要杀死魏凌川,她信,若说温知初要连同她一起杀死,她决计不信。
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更没有这么做的道理。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受人人利用,别人借了他的手让那蜜饯入府,下人们见是他亲自去买的,更不会查验,剩下种种线索无一例外都是指向裴府,而那裴府现下当家的人正是先前她曾派人刺杀的裴文君。
怪不得她事后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一般轻巧揭过,原来是早就做下这般安排,只等着她掉进陷阱中。
朱聘婷面上露出森然笑意,如此,便是冤有头,债有主。
她先前还顾忌着平阳王才没有让手下下死手,想不到裴文君竟有如此狠毒的心思,让她痛失所爱和腹中孩儿。
如此,这次便是真正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