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
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极为复杂的盯着朱祁钰。
乃是做梦都没想到,朱祁钰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眼下这般事情来,辞位、让位、退位的话都说出来了。
问题别人找的理由,亦直讳的让人无懈可击。
够吗?
当然是够了。
不仅仅够了,还把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给装了进去,同时给他们所有人身上都绑了一颗,随时可将他们给炸的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于后世受后人唾弃吐槽的雷。
简直不要太过于离谱,简直不要太过于狠辣。
完全让场中所有人,皆是完全的始料未及,敲破脑袋都想不到。
但场中的人,一个个的心里也极为清楚,朱祁钰此举亦是对于,他们这些个人的于其和太后之间关系和稀泥的不满,以此给予强有力的回击。
亦几乎可以断定,朱祁钰此举乃是想要借机敲打他们,想要以此让他们表态,让他们这些个于其和孙太后两人之间二选一,以此巩固手中的皇权,而非真正意义上的,想要放弃到手的权力。
问题是......他们敢赌吗?
答案显而易见,肯定是不可能赌,也不敢去赌。
万一朱祁钰真给他们来上这么一手,那他们一个个才真的天都要塌。
因此举,于朱祁钰而言,完全没多大的影响,但是落到他们的身上,则简直是天崩地裂、名声尽毁。
想着,想着,场中的群臣不禁下意识的彼此对望了彼此一眼,自然是不敢、亦不可能再保持沉默,于此间装傻充楞装糊涂了,只见参与议事的朝臣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向吏部尚书王直和礼部尚书胡濙二人身上,询问两人的意思。
毕竟其两人身份极为特殊,可称之为场中份量最足的人。
感受着落在身上的目光,胡濙和王直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面色微微沉了沉,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神情羞愧悲愤的朱祁钰,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腹诽: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是不愿沾染此等是非,不想不愿过多的插手,想要落个仕途安稳,想要安稳的早早的告老还乡,但却是不糊涂,真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别还提什么告老还乡和安稳啊!
随即,略微停顿了一下,两人默契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情郑重的躬身行礼,道:
“陛下万万不可....”
“此乃非陛下之过,乃是朝臣无能之过。”
“陛下切莫如此言轻看轻和贬低自身,当下这等局面,陛下已然做的很好,不仅仅稳住风雨摇曳动荡的局势,亦是给予朝臣和百姓强有力的信心。”
“近些时日,陛下明智之举,安抚群臣、协调各方,臣等亦是看在眼里,此举此等行为,无一不是明君之举。”
说着,说着,两人没有分毫的犹豫,直直的跪拜了下去叩首,继续劝解道:
“恳请陛下,莫要再言此语。”
“万万不可如此想。”
“亦望陛下,携手朝堂文武百官,三军将士、黎民百姓,以诚诚众志之决心,抵于异族贼寇,扬我大明天朝之威严,壮大我明朝堂之实力。”
虽未明言,不过此言此语,言下之意中的推崇,足以表明此间态度和站位。
待有了王直和胡濙两人的带头,殿中仿佛迎来了开闸泄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