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都查院御史、连同着不少文臣,直直的跪拜的了下去,叩首请命道:
“臣等弹劾。”
“丰城侯、成安侯两人,争权夺利、事宜搬弄事非,欲挑起文武对立争端,霍乱朝纲实属图谋不轨,置江山社稷危难危机于不顾,不恳请陛下治其罪责。”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上,瞬间乱作一团,你一言我一语。
所行之言语,火药味不可谓不够重,不可谓不够狠,全然奔着对方的心窝子捅,几乎是双方已至刺刀见红之境地,宛然一副不将对方给置于死地,绝不善罢甘休的之模样。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个谏言,切切实实的戳中了,场中武将功勋的肺管子。
这些个文臣都能够知道,武将功勋中的腌脏之事。
他们这些武将功勋等人,自是比之文臣知晓的更加清楚,遂令其憋屈不已,完全没办法为之反驳。
因为别人驳斥,弹劾的言语,皆乃实话、真话,不曾有分毫的作假。
就拿被武将功勋视为基本盘、命根子的京营来说,如今的京营中,可形成之战力,真心有些一言难尽,内部吃空饷、操练携带、武器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此间存在的腌脏事情。
不管哪一项,拿出来摆在明面上,皆为重罪,轻者削爵位、重者流放甚至抄家灭族。
但为何明知这些个事情,却无一人站出来整治?
非是不想,实乃武将功勋关系盘根错节,任何人动之,则无疑是要动到很多很多人的利益,此间怕是求情告饶的人,必定蜂拥而至,完全不敢放手施为。
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则武将功勋一直以来,皆为帝王猜忌之对象,本就处处小心堤防。
且与文臣又天然乃属于敌对方,武将功勋合则,有文臣抗衡的资本,能够于夹缝中求生存,一旦真的如此清理,将彼此关系搞得分崩离析,再面对文臣的围剿,帝王的猜忌,又何以抗衡生存?
为此,纵使知晓里面存在的问题,上位者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妄动之。
但今时不同往日,此间他们已得之朱祁钰背后撑腰,又有其为之站台,以往不敢动之的事情,现在倒是不用如此忌讳和忌惮,同时也起了不成功,便成仁之决心。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这些人多么信任朱祁钰,实乃就眼下的情况,面对文臣一日比一日愈发嚣张强盛的气焰,又经历土木堡之役这等伤筋动骨变故。
已至情非得已,不得不下狠心,为此要么变,要么就真的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慢慢的被蚕食消亡。
为此不得不为之赌上一把,对于他们而言,纵使是赌输了,他们被朱祁钰骗了,其结果也比之差不到那里去,终究也不过殊途同归罢了。
且在朝会前,他们拜见朱祁钰时,对于文臣的反击,亦几人亦是有过商议,也猜到了文臣的会以何种为突破口,所以在今日朝会前,他们亦是早早的就针对此事,做好了应对此番变故的准备。
面对文臣跳脚的弹劾,不管是丰城侯李贤也好,亦或是成安侯郭晟,此两位冲锋陷阵的人,虽觉得心堵和郁闷,却慌乱、不知所以、不知应对。
遂两人彼此对视了彼此一眼,瞳孔中双眸微微眯了眯,面色中神情变的极为坚毅,并未与文臣弹劾事情争辩驳斥,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奏章,双手高举过头顶,郑重的叩首,道:
“启禀陛下!”
“臣有事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