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正值清明,但肖辞这头提起的牡丹江却破天荒的热闹。
然而今日的热闹却不同于往常。
只因江上来往穿梭的,并不是纸醉金迷,乐不思蜀的画舫楼船。
其上坐着之人,更不是盛京有头有脸的富家公子和千金小姐。
它们大多只是一些频繁往来于南北之间的客船与商船,并没任何特别之处。
然而当中有那么一艘不太显眼的小画舫,却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意。
婉转又悠扬的琴音自帘后飘来,人群中有风流少年听得十分欢喜。
拍着手掌,一脸激动道:“好曲!好曲!弹得甚合我意。”
“余音绕梁,可令我三月不知肉味,在下实在是想结识一番。”
他眨巴着眼睛问:“有人知道船上抚琴之人是谁吗?”
某位看起来见多识广的公子,得意地撩了几下脸侧的刘海:“这琴音,一听便知是望春楼的采苹姑娘。”
望春楼是盛京最有名的艳馆歌楼。
里头的姑娘皆是卖艺不卖身的绝色佳人,个个十八般才艺傍身,与扬州瘦马不相上下。
当中最为出色的便是容貌旖丽,群芳难比的采苹。
只因当朝太后机缘巧合下听其一曲,感极涕泪地说:“沦落风尘却不失大晋风骨,该赏。”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使得采苹身价水涨船高,连带着望春楼一跃成为盛京座无虚席的歌楼。
不过望春楼幕后东家是谁,尚且无人知晓,也无人会去在意。
因为众人的关注点均在采苹身上。
能得太后欣赏,又有容颜和才艺加持的女子,无论走到哪都是耀眼夺目的存在。
采苹从此声名大噪。
每日慕名前来望春楼的达官贵人,王孙子弟不计其数。
当二八芳华的她,身披一袭薄纱红衣,姿态窈窕地端坐在琴桌前。
随意轻拢慢拈,便能将风花雪月发挥到极致,惹得他们竞相折腰。
素日里这群人为搏美人一笑,更是霸气地一掷百金。
人群中有人听见,抬头瞅了眼远处的画舫,不屑地插了一嘴:“船上抚琴之人根本就不是采苹姑娘。”
“在下听闻她一曲价值千两,又怎么会在如此简陋的船上抚琴,岂不是有失身份?”
某位仁兄闻言,好奇地瞥了眼。
画舫只是普通画舫,确实一点也不特别。
船头船尾连个伺候的小厮丫鬟也没有,甚至连抚琴人是男是女也未可知。
但他们全都一致认为是个姑娘,就连他也不例外。
他收回目光,淡定道:“兄台所言极是,不过这位姑娘的琴音丝毫不逊色于采苹姑娘,盛京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对啊对啊,简直是堪比采苹姑娘弹的仙乐。”有人附和。
“今夜能在牡丹江听个痛快,也不知是承了谁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