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的脸色黑了黑,再看弘昭,正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在疑惑为什么阿玛要吐出来。
他泄了气,跟一个才一岁半都不到的孩子计较些什么?讲道理又讲不通。
诺敏上前在弘昭的小屁股上拍了两下,虎着脸道:“就知道欺负你阿玛,跟其木格玩去。”
胤?这才将弘昭交给其木格牵着,他拿着帕子擦了擦嘴。
“事情怎么样了?”
他四下看了一眼,“索额图宁肯饿死,也不承认此事和太子有关,汗阿玛下了旨,处死了索额图的两个儿子。”
诺敏思绪转得很快,立即追问道:“那之前与你惊马有关的格尔芬也死了?”
胤?点了点头,她心里闪过一丝快意,快两年了,总算是死了。
他见诺敏还想说什么,忙将手放在她的嘴边,轻轻摇头。
“关于太子的事别问,九哥说汗阿玛虽恼怒索额图,但对太子始终是宽容的。”
她白了胤?一眼,“没事我问他干嘛,闲得慌,我是想问今年咱们什么时候去庄子上住?”
自以为摸到了福晋脉搏的胤?,尴尬了一下,随后道:
“可能得等这件事了,汗阿玛巡幸塞外才行,或者你先带着孩子去庄子上小住,爷下了衙门过来陪你?”
“那还是算了吧。”
至于胤?陪她的话,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便转身回了正院。
如果只是自己带着孩子去的话,怪没意思的,还不如在京城呢,还能去四贝勒府上串门。
“咔嚓”一声,胤?仿佛听见了什么碎掉的声音,再一听,原来是他的心啊。
呜呜呜呜,他被福晋嫌弃了。
毓庆宫里,太子独自一人在书房,酒水送了进来,他却不敢将自己喝醉。
他怕,怕这个时候汗阿玛突然召见,若是一身酒味,汗阿玛又该如何想他。
“胤禔!胤禩!”
太子念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咬牙切齿,他忘不了索额图看他的眼神。
索额图将自己从所有的事情里撕开,他的所作所为同自己没有关系,这让他的心落了地。
只是如今格尔芬等人被处死,幕僚们散的散,叛的叛,自己的臂膀算是断了一大半。
至于剩下的臂膀,他实在是没办法给予完全的信任。
要知道,除了索额图,其他的人,几乎都是汗阿玛给的。
太子现在是看谁都充满了怀疑,这人的主子到底是自己还是汗阿玛。
不等六月,索额图因绝食饿死在狱中。
消息传来,明珠和直郡王等人眼底满是得意,明珠高兴得多饮了几杯酒,这斗了半辈子,他总算是赢了。
佟国维、阿灵阿神色如常,官场如战场,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不少的臣子心中还是唏嘘不已,这才多长时间,从高高在上的索相,就变成了宗人府的囚徒,更是以这种死法死在了狱中。
而康熙却是恼怒异常,更是在朝堂上将索额图所有的功绩全部抹去,直言“索额图乃本朝第一罪人。”
底下的太子听得心里发颤,深深地低着头,不想让康熙瞧出变化来。
只袖子底下的手发紧,攥得太用力,至于皮色发白。
汗阿玛话里话外都在怪索额图挑衅皇权,他看着自己身上淡黄色的朝服,形制几乎与龙袍无差。
索额图被厌弃了,那穿着太子朝服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