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婉昏厥下台,芦溪县这一场就算败了,台上只剩下了杨真与乔坤二人。
金殿中所有人翘首以盼,等着两人做最后的决斗。
“最后一场,你要比什么?”杨真站在场中,向乔坤问道。
“比剑。”
乔坤吐出两个字,台下轰然叫好。除夕擂台轮番对战,起于比剑又终于比剑,其中高潮迭起,荡气回肠,足以令场间所有人津津乐道半生。
乐台上响起金戈铁马之音,琵琶、古琴、箜篌、笙箫、鼙鼓,长角、编钟一同奏响。鼓点密布,如雨打沙坑;琵琶铮铮,似野马嘶鸣;箜篌笙箫空明幽肃,长角编钟苍茫沉穆;古琴悠悠,隽永哀婉,如点睛之笔,为这一阙豪情壮曲添上一抹伤心碧痕。
飞天再捧剑,随乐起舞,飘落擂台,呈剑于士,迤逦而去。
杨真执红剑,乔坤执蓝剑,二人相对,肃杀之气更盛。
“我倒没想到,招摇山这一方天地,上下五百年,除我与陌穹道君之外,还有人能在炼气之境贯通这么多术法,杨真,很好!”
乔坤蜡黄僵硬的脸颊抽动几下,眼中已不再是此前那种不屑不服的神色,而是神采奕奕,透出几许兴奋与狂热。
“道君已成就紫府,远赴鳌山,你我同辈,倒是能争斗日久,思来竟颇畅快,拿酒来!”
杨真失笑弹剑:“你酒量奇差,斗前饮酒是要为待会输阵先找借口了。”
“呸!”乔坤大啐一口,“你这厮本事尚可,偏偏生了一张狗嘴,大好意兴,让你败尽了!”
酒已端上,乔坤端碗,横眉冷对杨真:“你饮不饮!”
杨真哈哈一笑,端碗遥祝:“请!”
二人饮尽一碗,乔坤掷碗于地,清斥道:“看剑!”
却见他引剑向天,单臂缓缓抡起大圆,眼随剑动,无数光粒自虚空引出,落在剑身之上,如水珠落荷,尽向剑尖汇去。
“剑元!他也修成了剑元!”
“是剑元,天呐……”
“今日当真大开眼界,实在不虚此行!”
圆圈划完,乔坤直臂平举木剑,只见剑尖上一点幽蓝深邃的光华闪耀,如同北极星落在剑上。
杨真运剑起手,赤金光华再起,剑锋盈聚起一圈流光,好似朝阳破暮,穿云而来。
萧林海叹道:“许久不曾见到这样精彩的比斗了,世子,这两人都修成了剑元,斗到酣处恐会收不住手,还要请你掠阵,莫要使二人受伤才好。”
詹昌笑道:“君侯放心,在下定当保全道子无虞。”
萧林海点头谢过,萧南乔却是蹙了蹙眉,偏头瞥了詹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