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靖不顾咕咕往外流的鲜血,忍痛捡起小指举过头顶,献给杨玄。
杨玄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抓住他的手腕,一边扯下布条给他包扎,一边说道:“大哥又不曾怪罪于你,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悼陵,还不快去取伤药来。”
一旁的烛悼陵虽然心中也认为尤靖自断手指赔罪是理所当然之事,但看到杨玄如此焦急的模样,他也不好袖手旁观,赶忙去取药来。
“你也是因为担忧六弟的伤势才会如此急切,为兄不会责怪于你。你二哥刚刚护送伤员回庄,你也一同回去吧,好好养伤。”杨玄取来药后,迅速为尤靖包扎好伤口,并将断指递给尤靖以作安慰。
“大哥,其实我和六哥原本对您并不服气。因此常常与您作对,甚至还想跟随诚哥再次上山落草,继续称王称霸。然而,您却以德报怨,屈尊与我等结义金兰,对待我们犹如亲兄弟一般。从今往后,我这条性命就是大哥您的了。”尤靖表明自己的心迹后,郑重地接过断指,向杨玄行了一个大礼。
“我杨某何德何能,能有你等兄弟舍命辅佐,必不相负!”杨玄也郑重地还了一个礼,然后把尤靖扶了起来。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立下誓言一般。
“快回去吧,等我回来再说。”杨玄用力地擂了尤靖胸口一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尤靖也爽朗地抱拳笑道:“好,大哥,五哥,我去了。”
“去吧。”杨玄微笑着抱拳回应道。
“嗯。”烛悼陵则只是草率地抱了个拳,敷衍地回了一句。
“走吧,悼陵,陪我四处看看。”杨玄说着,便朝着房廊下的马匹走去。
两人骑着马,缓缓地在村中和附近的山上转了起来。他们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但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杨玄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考着。
最后,杨玄把目光停留在了村里的那条河流上。这条河流也途经杨玄的庄子,属于是泗水的支流。此时正是春季,河水湍急,奔腾不息。
不过小柳村到了这里,河流的方向正好是一个急转弯,转弯处堆积了许多泥沙。小柳村在这里落户,也是为了取用这些泥沙用来烧砖铺路。
“这条河……”马背上,杨玄喃喃自语道。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河流,似乎在寻找什么线索。
看着河宽差不多得有八九米,河水湍急地流淌着,发出潺潺的声音。河岸被侵蚀得非常严重,河岸边还有不少冒出头的岩石,上面布满了乌青色的青苔。
杨玄下马,走到河流的弯曲处,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选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蹲了下去。他伸手抓起一把泥沙,放在手中仔细打量。泥沙有些湿润,但并不粘手,其中夹杂着一些小石子和贝壳碎片。
烛悼陵好奇地跟了过来,看着杨玄对一把泥沙如此感兴趣,不禁疑惑地问道:“大哥,这有啥好看的?俺们庄子旁边的芦苇丛里不也多得是。”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抓起一把泥沙,随意地扔到地上。
杨玄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你仔细看看这些泥沙,它们都是从上游冲刷下来的,长年的积累下,里面必然夹杂着许多金属矿石。依我推测,小柳村的村民很可能在其中发现了金沙,或者其他珍贵的金属。这件事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所以那些人才会来到这里。”
烛悼陵听得一头雾水,但他深知大哥所言定然不假。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对着眼前的泥沙用力地挖了起来。
“你这样盲目地挖掘,怎么可能找到东西呢?”杨玄被他鲁莽的举动逗得笑出了声。
接着,杨玄又从奔腾不息的河水中捧起一掬浑浊的河水,放入口中品味。河水除了带有泥土的气息外,还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异味。这股异味让杨玄对自己的推断越发确信无疑。
“呸呸呸,这是什么味道啊,真难喝!这条河的水俺也喝过啊,怎么会不一样呢?”烛悼陵一边吐着嘴里的河水,一边皱着眉头问道。他的脸上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如此说来,这帮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这几堆沙子,那只要把尸体处理好就没事了。”杨玄没有回答烛悼陵的问题,而是暗自思考着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和思索。
为什么杨玄会这样认为呢?因为河流本身并不像金矿、银矿之类的矿藏那样引人瞩目。即使将这几堆泥沙全部挖掘干净,又能获得多少金银呢?所以,杨玄判断这些人并不是冲着宝藏而来。
既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引起他人注意的东西,那么也就不必过于担心了。杨玄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到有些失望。
杨玄吐了嘴里的河水,意兴阑珊的洗了手,招呼着烛悼陵准备回庄。
至于这几堆泥沙,不急,先观望一段时间吧。确定没人注意这里了,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