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怎现泼天雪,
原是城野放梨花。——幕易
蒋严被暂时安置在粮仓后面存放调料的隔间中,因为粮仓够大,够干燥,也够安静。
这里离杨玄的帐篷也不远,属于是营地的中心地带。为了方便尤靖照顾蒋严,杨玄还特地让尤靖暂管粮仓。
“老七?”粮仓的门是从里面闩上的,杨玄拍门喊道。
不一会,眼睛通红、一身酒气的尤靖就开了门侧开身子放杨玄进来:“大哥。”
“嗯,我来看看六弟。”杨玄说罢把蓑衣脱下放在门口,抬脚就往里走,尤靖则是转身又关上了仓门。
粮仓里黑乎乎的,只靠着隔间里传来的微弱灯光勉强照明。
“可曾有过梦呓要水喝?”杨玄走到蒋严的榻前,看着蒋严那张苍白的脸庞问道。
尤靖苦着脸回道:“不曾,六哥咬着牙,喂也喂不进去。”
杨玄闻言喜道:“还有力气咬紧牙关,这就不容易了。”
他坐到榻边,伸出手探向蒋严的额头,摸了摸温度,接着又查看了一下蒋严身上的伤口。
“伤口边缘并未发白,不错不错。”杨玄喃喃自语道。
杨玄看着满脸担忧的尤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了,六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尤靖先是愣了愣神,然后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大哥说的是。”
如果单纯从道德标准来衡量,蒋严可谓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因此,尤靖听到这个消息后才会愣住。
杨玄亲自为蒋严换上干净的裹伤布,然后与尤靖一同强行给他灌下一些稀粥。接着,杨玄嘱咐道:“不要把被子捂得太厚,以免出汗浸湿伤口。要经常给他喂食稀粥,并定期更换裹伤布。”
“不能让他出汗,要多喂些粥,还要经常换布。大哥,我记住了。”尤靖听完后又重复了一遍。
“好的,大哥没有其他事情了。如果你心情烦躁,可以到大帐那里去,放松一下心情。”杨玄说完便站起身来,借着灯光向门外走去。
尤靖将杨玄送出门外,直到看见杨玄进入帐篷内,这才重新关上门。
杨玄所说的这个大帐,正是用来安置那些女奴的地方,这里就和之前军队里妓营差不多。
把帐门关好之后,杨玄感觉有些醉意,身体开始放松下来。他脱下鞋袜,随意地扔在一旁,然后一头倒在了榻上。
对于身边传来的柔软触感,杨玄并未在意,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到了一个女人身上。此刻的他,只觉得疲惫不堪,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迷迷糊糊间,杨玄伸出手摸到了旁边的女人,然后又摸了一把。他心里想着:“常清?长大了嘛?”然而,由于酒精的作用,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无法思考太多事情。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小杨玄浑身一颤,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埋进那柔软中,不禁傻笑了两声,然后翻身压了上去......
“大哥!大哥!”烛悼陵破锣般的嗓音在杨玄耳边萦绕着,仿佛要把他的脑袋震碎。
杨玄捂着额头,一脸不忿地打开了帐门,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个夯货,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门口来了一伙流民,死活赖着不走,二哥让俺来问问大哥该咋办。”烛悼陵没躲过杨玄的口水,被喷了一脸。
他擦着脸上的口水,傻笑着,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人有多少?”杨玄问道。
烛悼陵想了想回道“有七八十人吧估摸着。”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杨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才注意到此时天已大亮,头顶还升起了难得的大太阳。他转头看向烛悼陵,问道:“工地那边如何了?”
“三哥在工地上呢,几处重要的地段,地基都垒好了。”烛悼陵老实的回道。
“嗯,那我也该去看看了。”杨玄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问道:“王九出发了没有?”
“小九早早的就来拜见大哥你,见你还睡着,他就先走了,差不多有一个半时辰了吧。”烛悼陵看了看天色,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