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和杨诚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但还是起身回礼:“当然记得,元才兄别来无恙啊。”
如此又客套寒暄了一番,见人都到齐,张龙这才开始说起正事。
“忠矩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张龙取出那个精致的木盒,摆在桌案上。
杨玄示意侍从接过木盒并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颗新鲜的头颅。
“这是……?”杨玄皱起眉头,看着那颗头颅陌生的面容,疑惑地问道。
张龙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泗县黄家的嫡长子,黄琮。”
“哦?”杨玄有些惊讶,仔细端详那颗人头来。
常生也凑过来查看,确认了那颗人头就是黄琮,不禁问道:“此人怎会在此?”
张龙捻着他那撮山羊胡,得意地回道:“此人以三车财货,请我下山杀人。当得知所杀之人是兄,故而杀之,表我心意。”
“我就说黄家怎地就销声匿迹了,原来是这样啊!”杨玄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元才兄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派一门人过来就行了,何必亲自前来?”
“今日前来,并不止这一件事。”张龙也不再隐瞒,直言道:“忠矩兄,咱们就不要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了。连山庄,应该也接到了起事的指令吧。”
张龙说完,在座的几个人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杨玄犹豫着开口:“莫非……”
“没错,西山寨也是一样。”张龙肯定地回答道。
“所以呢,兄是何意?”杨玄看着张龙,认真地问道。
“天水一役,君等可知?当时我就在其中。事败之后,我率残兵远遁山中。后来沧州联系到我,命我于西山结寨。”张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沉重的历史。
他顿了顿,接着说:“三日前我接到命令,让我于七日后带兵取祁县。”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和不安。
说完这些,张龙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说道:“本想着听命行事就好,可谁曾想到,我在沧州的耳目突然来信,告知我一个惊人的消息:沧州那里不过聚了临阵军一万多人。皇甫预根本就没想打秦州,他真正的目标是雍州!这分明是让我们去送死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当真如此?”杨玄脸色一变,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绝不会有假!”张龙斩钉截铁地说道。
“君又从何得知,我连山庄也是沧州内应?”杨诚眉头紧皱,疑惑不解地问道。
张龙毫不隐瞒地回答道:“自然也是沧州的耳目所说。”
事实上,当张龙说出临阵军的番号时,杨玄对他的话就已经相信了九成。毕竟,这些细节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知晓的。
“元才兄,不知你有何打算?”杨玄可不认为张龙只是单纯地来救他们,必然还有其他目的。
张龙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如今已投靠秦州刺史,受宣威校尉一职,奉命前来清除秦州境内的奸细。”说完,他仔细观察着杨玄的表情变化。
然而,杨玄却出人意料地再次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元才兄何不直接引兵前来?”
常生双手扶着腰间的刀柄,眼神中透着杀气:“难道你们是想让我们束手就擒吗?”
张龙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常生的话而有所变化,胆色不减的说道:“请各位稍安勿躁,先听我说。此次前来,并非是要与各位为敌,而是希望能得到各位的帮助。”
杨玄微微点头,表示愿意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张龙接着说:“魏那秦州(魏那是姓氏,秦州是官名,代指刺史)没有给我增派兵力,只是给了我三张任命书。”说完,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张黄色的纸张。
“这是什么意思?”常生皱起眉头问道。
张龙笑了笑,将手中的任命书递给了常生,并解释道:“诸君与我有旧,如今又何必刀兵相见呢?倒不如共同享受这份荣华富贵。”
杨玄心中虽有所动,但并未立刻应允下来,而是反问道:“元才兄,难道你不担心会重蹈武将军的覆辙吗?”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和担忧。
张龙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他从容地回答道:“若是我们能将兵力汇聚到一起,又何惧之有呢?”
说罢,张龙举起手中的茶杯,向杨玄等人遥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杨玄见状,也带头举起自己的茶盏,与张龙相对而饮。
待茶饮尽,杨玄放下茶盏,高声下令道:“来人啊!速速摆宴,上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