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府。
朱见深放下手中之笔,揉了揉手腕,显得有些酸痛。
这长时间抄写经文,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胜在可以让人静心凝气,思路变得清晰。
别看他现在成了监国太子,于文华殿摄政,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比如引起朱土木的忌惮与猜疑,这一点朱见深早就预料到了。
毕竟是做皇帝的人,朱土木两朝为帝,还去瓦剌留过学,哪里是什么简单货色。
这位“大明战神”,本就是个志大才疏之徒,受尽苦难之后,只怕对谁都不会信任。
接下来,朱见深要做的,就是点燃一把火,让朱祁镇无暇他顾,继续追查曹吉祥案中的疑点。
至于这把火,该烧在什么地方,他早就有了准备。
恰巧在这个时候,王纶神情凝重地走了过来。
“殿下,出事了。”
“王大珰传讯过来,陛下命锦衣卫严密监视东宫!”
朱见深眉头一挑,并不觉得意外。
如果说到了这个时候,朱土木真正信任之人,就只剩下那个袁彬了。
从那日朱土木下令,进袁彬为锦衣卫指挥使,朱见深当时就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是引起了天顺帝的忌惮与猜疑。
那么,袁彬监视东宫,也就显得合情合理。
“无妨。”
“斩断和牛玉的联系。”
“近些日子老实安分一些,不要惹出祸事!”
王纶听到这话,立刻躬身领命。
朱见深瞟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这小宦官是个机灵且忠诚的,就是小心思太多,需要时不时地敲打一二。
“走吧,去文华殿!”
廷议照常进行。
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曹氏逆党早已肃清。
该杀头的杀头,该流放的流放,整个京师上空都弥漫着血腥味道。
这场突如其来的动乱就此告一段落,而大明王朝面临的困境,却不止如此。
比如广西匪患,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再次被摆在了台面上来。
然而这一次,却出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先有都察院左都御史寇深发难,公然弹劾安远侯柳溥进剿匪寇不利,致使广西匪患坐大,请求将其枷锁入京,下狱问罪。
紧接着大理寺卿项忠却将战火引到了兵部尚书马昂身上,指责马昂尸位素餐,兵部总领天下戎政,却弊病横生,卫所糜烂京军腐朽,他这个兵部尚书难辞其咎!
话说到这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项忠这是在借机发难,分明就是故意针对马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