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矜贵,怎么连个护卫保镖都没有?
像是寄居寺庙的穷秀才似的,一个人吭哧吭哧的上山又下山,还得自己背着琴?
“带了啊,在后面。”
柴善嘉一激灵,猛一扭头。
黑暗中果然似有什么跟着,脚步微细,行动迅疾轻巧,还不止一人。
片。
“那你为什么不挑个背厚一点的,稳当点的背着我啊?”
妈耶!
现在,琴横在霍十二和柴善嘉之间!
随着他走路一顿一顿,跟拍快板似的。
不知道他重心稳不稳。
反正柴善嘉快被袋子里的弦撞出五线谱来了。
幸好年纪小,还有发育余地。
要不然,洞房花烛衣一解,胸前一首歌……
不敢想。
这时,前面人幽幽道:“不是知音么?”
……
……
霍十二要教柴善嘉弹琴。
不是她要的,这是作为知音的宿命。
少年临走,感觉不大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把她被山风刮得乱七八糟的头又打方向似的猛搓了一通,才甩手离去。
柴善嘉:“?”
这年代到底有卖假发套的没有?
她这身体着实没说的,但头发是真少啊。
别到时候别人家美少女这个头那个髻,又挂珠珠又蝴蝶的。她这儿顶着个被嗦过的芒果核,又黄又稀。
“姑娘……”
下山后,霍十二使人驾了车来,一直送她到了昨日的四元巷附近。
柴善嘉还道,这人滴水之恩滴水报,一滴都没有多的?
一下车,却见自家的马车好好的停在巷内,豆花正缩手缩脚的边打转边往外探看。
见到柴善嘉她都要哭了。
“姑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轻信旁人,随便喝人给的东西。只那下歇处四处透风,实在太冷。
您不知道,奴婢醒来不见您,都快担心死了……嗝!”
柴善嘉捋了捋额顶上方岔出来的一撮毛,淡定道:“嘘,别哭了,你现在说这没用。”
“姑娘……”
豆花泪眼婆娑,听见这话一脸惊恐。
柴善嘉抬手掐住了她的腮帮子,肉嘟嘟的,手感真不错。
而后,才清清嗓子道:“酒是别人劝你喝,越喝越多,越打不住,对吧?”
“……是。”豆花声若蚊呐道。
“你得自己想,撇开主子奴婢那套,你今日会喝那口酒,是否真因为冷?如果说是,那下次因为热,因为闷,因为烦躁,因为头疼呢?
其次,你今日喝多了,如今这结果不算太坏,那最坏的结果又是什么?
我不罚你,我甚至可以叫你先去洗漱,帮着你遮掩,但你觉得你躲不躲得过?”
柴善嘉说完话,又颇为留恋的捏了捏肉肉,看豆花一脸懵懂,错身经过,直接爬上了车。
车夫是一个面相憨厚的黑脸汉子,这会儿也是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明日再说吧,累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