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这才有些怕了。
老太太年纪上来,极少动肝火,也少有今日这样刻薄的指责。尤其还直言“休妻”。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郭氏面上愤恨尽去,嗫嚅着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
“那是?”
……
……
“表妹今日怎么这般没精神?”
“……啊?”
就在老太太和郭氏婆媳俩就“什么意思”、“这个意思”,“有意思”、“没意思”,展开了哲学范畴的终极对决时,柴善嘉很没礼貌的拔腿就走。
她吱都没吱一声,丫头都忘带了,就这么放下筷子,水灵灵的甩着两条胳膊自己走了出来。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钱妈妈在她身后大松了一口气,恨不能开口念一声佛。
片刻。
章镜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响起。
“表妹今日怎么这般没有精神,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啊?”
柴善嘉还没来及正经回答,章镜又自说自话道:“表妹这般聪颖,也有办不成的事么?我不信!”
“有啊。”
柴善嘉一本正经的站住了,仰头看着他道:“时常想干一些事,不让干。想干掉一些人,干不掉。”
章镜嘴角的笑容逐渐僵硬:“啊,什么?”
“表哥,你为什么这么高兴?”柴善嘉皱眉发问。
“这个啊!还没来及和你说!‘乳茶一味’的生意很不错我告诉你,照这个势头下去,下月初再在城南开两间,就可以开始布局周边——”
“可是,收益的大头属于我,你高兴什么?”
章镜一腔热切噎在了嗓子眼里,艰难道:“……属于表妹,我也高兴。”
“真的吗?是真心高兴吗?有多高兴?”
“……”
令人窒息的沉默,片刻后。
“表妹,你今日是遇见什么事了吧?我瞧你吃饭的时候就神思不属。”章镜不折不挠的再次打探。
“嗯。”
柴善嘉一脸沉闷,“如果有一件你很想做的事,却做不到,你会怎么办?”
“这个啊。”
章镜突然一脸恍然大悟兼唏嘘。
虽然,柴善嘉也不知道他在嘘什么。
“这个要分情况,譬如,做我能做的部分,不能做的先放下,以待来日——”
他停顿片刻,意有所指道,“待来日,那些薄待过我们的,终将为我们的璀璨而懊悔。然而到了那时,我们的光芒是带刺的。
不管是冷漠的父祖,还是挑理难对付的母亲和姨娘,都不能再焐热我们冰冷的心……”
柴善嘉初时听到“分情况”还若有所思,逐渐就……
“表哥,我觉得要不然还是考虑把人干掉吧。”
“???”
……
……
柴善嘉扭头回了倾曦园。
终于发现豆蔻忘带了。
算了。
……
这日夜里临睡前。